犬狼傳說+機動警察:臺風眼 OR8A-EP3:二分時(6)
“死在這里的不是你的同胞,亞當姆斯上級軍士長。我……他們當中有不少人,是我從這附近或是外面的村子里一家一家地去拜訪才拉過來的。”羅易似乎想說些言辭更激烈的話,但麥克尼爾的身份促使他忍住胸中一股火氣,“早有人說過,你們德國人只不過把我們當成削弱美國人和英國人的工具而已。”
“聽著,不管柏林那群大人物怎么想,現在我和你們是站在同一條戰壕里的。”麥克尼爾深吸了一口氣,他算是明白了羅易的心態。見鬼,他應該想到這一點的,謝里夫·羅易畢竟不是真正經歷過十幾年的嚴酷軍事訓練后才成為指揮上千名士兵的指揮官的。“……他們的犧牲,值得我們銘記。但是,問題還沒有解決,我們更加不能讓他們的死成為一個笑話。”
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有所緩解,臉色稍微好轉一些的羅易轉身離開了野戰醫院并吆喝著讓外面打架斗毆的士兵快些散開,留下麥克尼爾站在原來的位置思考著剛才所見的一幕。看似最不怎么尊重人命的游擊隊指揮官表現出這種態度著實令麥克尼爾驚訝,然而這已經不是麥克尼爾第一次看錯人了。這幾次經歷提醒他以后要更加謹慎一些,世事的千變萬化遠非他一個人所能看破。
“我一直以為一個這么喜歡用自殺式襲擊的家伙應該是鐵石心腸的人。”他自言自語著,“真讓人意外。”
但這或許是件好事,不然孟加拉人可能會落到一群更糟糕的【解放者】手中。麥克尼爾看了一眼手表,他決定把和羅易的討論會推遲一陣子,因為前來此地視察的德軍軍官說不定馬上就要到了。雖然麥克尼爾一向不必擔心軍官們的苛責,他不能對不住自己的信念和良心。
日理萬機的駐印德軍總司令部(OKI)并沒那么多閑情逸致專心地照看印度東北地區的戰況,加上駐軍規模隨著印度自主性增強而日漸減少,大部分事務一股腦地壓在了第9空降師師長巴赫中將頭上。如此一來,第9空降師指揮機關成員不得不夜以繼日地工作才能肩負起重任,其中自然也包括身為參謀連連長的約阿希姆·汗少校。
為了避免德軍支援孟加拉游擊隊的真相快速暴露,德軍的顧問和支援人員經常偽裝成平民從孟加拉游擊隊控制的邊境地帶進入東孟加拉。許多頻繁出差的軍官不僅要受累,而且還沒法在他們的孟加拉人盟友和印度人盟友面前表現出足夠的氣勢來。雖然印度人和孟加拉人都要優先照顧德國人的意見,讓至少還有機會穿著制服的人對著打扮得如同乞丐的德軍軍官保持著足夠的尊敬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約阿希姆是少數完全不必依靠行頭和歐洲白人的相貌去說服盟友保持尊重的軍官之一,他早在孟加拉人還接受訓練時就已經成功地和他們打成一片。待到這些在德軍的軍營里接受過訓練的士兵們返回東孟加拉繼續作戰之后,昔日建立起來的聯系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有著和孟加拉人看上去相似的面孔的約阿希姆因此打聽到了一些更加真實的情報——那些人對他的戒備也會降低許多。
這一次擺在他手頭的任務既包括通知也包括詳細調查和匯報。孟加拉反抗武裝的高度流動性雖然是優勢,同時也會成為一個不小的缺點。6月末的慘敗給德國人的心頭敲響了警鐘,巴赫中將急需確認孟加拉人對已控制地區的實際管理能力。一群打了就走的流寇,不足以將【軸心國】的南亞堡壘清除。
約阿希姆第一個想到的人正是在Z集團的R部隊擔任顧問的麥克尼爾,后者在參謀連的工作由另外幾名士官負責,但那些人的工作總不能令約阿希姆滿意。這些不懂事的新人有時候會戰戰兢兢地要求約阿希姆對所有事務做最終決定,有時候又擅作主張地把一些本該由約阿希姆負責的事情自行處理掉了。身體里流淌著一半印度人血液的青年軍官不禁有些懷念和麥克尼爾共處的日子,那時他從來不必擔心自己會錯過什么緊急事務或被迫處理些本不該出現在面前的雜務。
打扮成走私商人、攜帶著不少【貨物】的約阿希姆按期抵達了阿帕拉西南方向的孟加拉游擊隊營地,他和路過的游擊隊員互相證明了身份并詢問麥克尼爾的所在地,周圍的游擊隊員們聽了皆肅然起敬地主動帶路。路上有游擊隊員和頗為驚訝的約阿希姆解釋說,麥克尼爾在阿帕拉戰役期間一直親臨前線指揮戰斗,這才避免了隊伍在戰敗時發生潰散。
“我所做的只是說服他們相信會有我這么個德國人在前線和他們并肩作戰直到最后一刻,其他的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麥克尼爾和自己的上司握了握手,他覺得約阿希姆來到東孟加拉說不定很有幫助,“他們急于把自己的故鄉從敵人手里拯救出來……所以才導致這種結果。國內有其他消息嗎?”
“鼓吹發動戰爭的聲音一直沒有消失,但誰都不想讓對方抓住把柄。”約阿希姆嘆了一口氣,在麥克尼爾的陪同下視察東倒西歪的士兵們。這些孟加拉人在進攻寺廟建筑群的過程中出力甚多,最終仍然不得不悲劇性地敗逃。“說起值得注意的新聞……斯派達爾將軍倒是接受了一次采訪,他還是主張各方保持克制的,不過就連國防軍的人也不以為然。”
“哦,是他啊。”麥克尼爾還記得這位將軍的名字,這當然不僅是因為對方在這個平行世界里一度擔任過大權在握的德國總統,更因為漢斯·斯派達爾和君特·馮·埃瑟林元帥也有不解之緣,后者掌權時力排眾議啟用前者擔任國防軍要職,“他是個喜歡折中的人,一直都是這樣。但從更長遠的角度來看,一些溫和的手段背后是否蘊藏著更大的隱患就只有時間能夠證明了。”
“你說話還是這么不留情面。”約阿希姆笑了,他還以為麥克尼爾在前不久的失敗過后失去了不少銳氣,“看到你還這么神氣十足,我也可以放心了。”
“在把手頭的工作完成之前我沒有任何后退的理由,長官。”麥克尼爾說的是真心話,他支持合眾國和自由世界不假,但他又不想眼睜睜地看著隔壁幾千萬孟加拉人被合眾國的盟友以某種合法的名義屠宰,尤其是在這些人事實上并未勾結俄國人或類似NOD兄弟會那樣的組織時,“讓我想想,你來這里大概是為了摸清他們維持秩序和戰爭本身的能力。這方面你不必擔心,孟加拉人的仇恨和傷痛確保他們會堅持戰斗下去,剩下的無非是效率,而效率可以通過一些特殊手段來確保。”
說白了也只是投入更多成本和人力資源來調動孟加拉人自己的斗志而已,麥克尼爾想著。比如,讓白袍大齋會的志愿者們提供各項服務來解除參軍人員的后顧之憂,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