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大戰:蒼翠余燼 OR8B-EP4:三色(11)
是的,一定是這么回事,辛特拉想著。圣保羅和米納斯吉拉斯在過去的舊共和國時代所做的一切加劇了巴西不同地區的對立,眼下沒人會打算阻止整合運動消除這些裂痕的努力,除了被從權力的寶座上驅逐的大人物們。不把這腐化墮落的核心凈化掉,巴西的前程想必會一片黑暗。
“那么,具體來說——”
“似乎是有人自殺了。”車子正好碰上了紅燈,司機順勢將車子停在了十字路口,這讓勞累了一天的整合運動成員獲得了些許整理思路的時間,“好像是在工作待遇方面起了糾紛……那人就到我們新設立在圣保羅的辦事處去申訴。啊,你也明白,誰會理睬這種無理取鬧的家伙呢?然后他就自殺了。”
“唉,為什么非要用極端舉動表明態度呢?”辛特拉不禁悵然,一種奇怪的情緒徘徊在他的心頭。如果要下定決心打破規矩,那么殘酷的手段應該被用于對付敵人而不是對付自己,自虐是不能解決問題的,除非當事人已經絕望到了再無選擇的地步,“咱們還要付出許多代價才能把那些家伙從巴西鏟除。”
對敵人的痛恨也不能讓他瞬間完成自己的工作。一路上沒有看到大量集結起來的本地市民的辛特拉對整合運動處理緊急事態的能力有著充足的自信心,他自己便是其中一員,而且曾經為整合運動暗地里消滅過一些隱患。假如現在整合運動需要他重新回到類似的崗位上,他也不會猶豫的。放下對未來的憂慮后,他只盼望著那些負責前期工作的士兵和整合運動成員能為他解決些不必要的麻煩、讓他能夠早日帶著自己和上級需要的資料返回里約熱內盧。
他失望了。
成千上萬的資料冊散亂地堆積在倉庫里,那些原本用來存放檔案的架子全成了擺設。看守倉庫的警衛們——無論是警察、憲兵、州軍士兵、聯邦軍士兵還是唯一在現場監督的整合運動干部——全都湊在一起熱火朝天地玩著撲克牌。有幾名實在閑得無聊的士兵干脆把那些無關緊要的檔案拿出來點燃取樂,反正整合運動的領袖們想要看到這些檔案的概率接近0%。
當這滿心期待的黑人出現在倉庫門口時,沉浸在娛樂活動中的眾人仍未能及時地清醒過來。直到辛特拉突然出現在紙牌堆中間,沉迷打撲克的人們才猛然間驚醒。
“好玩嗎?”黑人魔法師的聲調有些扭曲,“……資料放在什么地方?”
說罷,他又走近那名整合運動干部,小聲叮囑道:
“我可以裝作沒看見你們的小愛好,但下一個人可不一定了。”
“這是與民同樂,黑——”那整合運動干部差一點把某個源自葡萄牙語的字母n開頭的詞匯說出來,也許他還不知道類似的稱呼在北美的合眾國十分流行,“……咳!認真點講,你得怪叛軍。他們在大量的檔案上都寫上了相關內容,而且根本不做分類。至于我手下這些人……”說到這里,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的整合運動干部把視線投向了大聲叫嚷著的警察和士兵們,“……他們沒把這里燒了,就已經算是奇跡了。”
安東尼奧·辛特拉沒有追究對方責任的想法,那也不是他分內的工作;即便是,他也不想以黑人的身份把白人抓進監獄,哪怕他是整合運動和出的首批魔法師也一樣。如幽靈一般越過驚慌失措的眾人的黑人魔法師徑直來到了堆積成山的檔案旁,開始尋找自己所需的內容。
最近幾天的失敗消息還不足以令整合運動的意志動搖,損兵折將乃兵家常事。從島田真司的研究所中的魔法師們當中已經有一部分被派往北方,另一部分則繼續在研究所中接受訓練(島田真司堅稱這些魔法師需要一段時間來完全掌控自身的力量)。只要這位曾經為起義軍工作過的日本學者仍然孜孜不倦地服務于整合運動,里約熱內盧的大人物們就不會做出些對他不利的事情,但確實有人擔心那些新出爐的魔法師并不可靠。
島田真司以為整合運動已經完全倚重于他的所謂研究,他大錯特錯了。整合運動不會把勝利的希望完全賭在某一項上,正如它當年從來就沒有指望巴西的公民們對圣保羅壟斷的反感能夠長期成為它的助力一樣。背后的那些勾當,辛特拉不甚了解,他只知道自己有必要而且必須報答讓他過上這種生活的整合運動。別說是區區尋找資料的小事,就算讓他上刀山下火海,那也不在話下。
只用了半個小時,辛特拉就找到了一份記錄了島田真司的一部分活動的檔案。看得出來,島田真司在被聯邦軍逮捕后并沒有說實話,而且那個日本青年即便在整合運動寬宏大量地允許他服務于巴西之后仍然沒有實話實說。至少,這份檔案里的內容沒有出現在島田真司的任何一份供詞里。這不重要,只要島田真司所隱瞞的內容遠遠不夠對整合運動的利益造成影響,辛特拉不會刻意地去和那個他更加沒法招惹的德國佬作對。
檢查的結果又一次讓辛特拉十分失望。他找到了三份和島田真司有關的檔案,里面的新內容卻沒能給他提供什么有效信息。按照起義軍的描述,島田真司在為起義軍工作期間除了費盡心思地發明了一些不怎么實用的檢測工具之外,幾乎稱得上是一無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