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食尸鬼:血之宴 OR7-EP2:穿刺公(13)
“……所以,盡管從理論上來說是可以實現(xiàn)的,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島田真司完全沒意識到麥克尼爾已經(jīng)走神了,“也許是兩三年,也許是七八年,搞不好得花十年以上的時間。我本人自會盡力而為,但你也要做好最終一無所獲的心理準(zhǔn)備。”
“我明白。”麥克尼爾深吸了一口氣,從五分鐘之前他就完全聽不懂島田真司在講什么了。其實他在大部分情況下也聽不懂舒勒在說什么,不過那個瑞士人經(jīng)常會注意到這一點并盡量地用通俗易懂的語句表示自己的看法,然而島田真司卻從來不體會麥克尼爾等一干外行的心境,“這可是只有你能做的事情,我們誰也幫不上忙。”
——說曹操曹操就到,整個團(tuán)隊里唯一能幫得上忙的人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門外。
“島田,我最近有個新思路,是在做庫因克分析的時候突然想到的。”埃貢·舒勒戴著一副黑色圓框眼鏡,腦袋光可鑒人,“麥克尼爾,你也在啊。”
“是啊,我來聽島田博士匯報工作成果。”麥克尼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識趣地讓出兩步,“你們先探討,我就不旁聽了。”
開什么玩笑,麥克尼爾才不會留在這里聽天書。只有其中一人還好,兩人都在的話,他自己就成了擺設(shè)。不顧舒勒的挽留,麥克尼爾拔腿就走,他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剩下的工作就是回去和伯頓不停地修改計劃了。計劃永遠(yuǎn)跟不上時代的變化,如今的行動方案相比最初的版本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
周旋于不同的人類和非人類之間,麥克尼爾逐漸體會到了伯頓當(dāng)初的心態(tài)。彼得·伯頓原本是個優(yōu)秀的戰(zhàn)士,命運陰差陽錯地令他成為了一名間諜、滲透破壞作戰(zhàn)的專家。那個已經(jīng)被時光塑造成了花花公子的家伙,恐怕也只剩下了花天酒地這一種辦法來避免自己患上精神疾病。每時每刻都要戴著一層無形的面具去和別人交流,遲早會在心里制造出足以讓人崩潰的壓力。
又或許有些人正樂在其中。
最近一段時間東躲西藏的麥克尼爾決定去找羅馬尼亞人繼續(xù)商討對付亞歷山德魯·麥齊亞的策略,他看得出帕克不停地將一盤散沙的食尸鬼聚集起來的行動已經(jīng)引起了羅馬尼亞人的極大不安。因救命之恩而對麥克尼爾和伯頓這兩位外國同行有著感激之情的杰萊里一如既往地接受了麥克尼爾的邀請,他和麥克尼爾來到了平時最經(jīng)常去的咖啡店,在一個安靜的角落里悠然自得地觀察著行色匆匆的市民們。
“昨天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您好像很忙啊。”麥克尼爾翻著時尚雜志,他必須讓自己的【品位】看上去能夠符合所謂的體面人,“是出現(xiàn)了新的險情嗎?”
“不是……唉,一言難盡。”杰萊里懊惱地揉著頭發(fā),“一個今年一月剛上崗的探員由于過度緊張,做偵察的時候把正常人砍了……局里正在做各種反思,幸虧那人不歸我管。”
“這也太……”麥克尼爾放低了音量,同時冷眼瞪著柜臺旁的侍者,“太魯莽了。正是該集中力量打擊他們的時候,這時你們絕不能讓公民們對你們的信任受損啊。”
“大家都知道,可是做起來就難了。”杰萊里郁悶地握著杯子,他每次去咖啡店只點最便宜的,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喝不出不同價格的咖啡之間存在什么明顯區(qū)別,“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處于極度恐慌的情況下仍能等待著敵人先出手的。不瞞你說,上級也認(rèn)為敵人最近一系列行動的主要目的是獲得能和我方叫板的本錢,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把他們再打散……可沒人知道他們都躲在哪個角落里。”
邁克爾·麥克尼爾不動聲色地從口袋里翻出一份疊好的文件,遞給疑惑不解的杰萊里。
“放心,攝像頭看不到。”他小聲補(bǔ)充了一句。
康斯坦丁·杰萊里挺直了腰,將那頁紙沿著桌面平移到胸前再緩緩打開,同時仰起頭用眼角的余光向下瞟著紙上打印的內(nèi)容。他聚精會神地看了一陣,越看越覺得心驚膽戰(zhàn),麥克尼爾的問題在他的內(nèi)心又一次浮現(xiàn)出來,而他知道那是個在羅馬尼亞打擊食尸鬼犯罪總局內(nèi)不該被提起的話題。
迄今為止,沒人知道亞歷山德魯·麥齊亞的動機(jī),就連有帕克充當(dāng)內(nèi)應(yīng)的麥克尼爾都不知道。因此,羅馬尼亞探員們對食尸鬼們的目的所做的一切推測都建立在以往經(jīng)驗的基礎(chǔ)上,然而經(jīng)驗也并不總是靠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