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著車子趕往連接著多條鐵路交通線的布加勒斯特市北站附近，杰萊里所說的事發(fā)現(xiàn)場就在旁邊的一棟商場大樓中。由于事發(fā)突然，毫無心理準備的探員們只得倉促地聯(lián)絡(luò)警察們封鎖現(xiàn)場并讓警察們謊稱商場里發(fā)生了搶劫案，而目擊到了現(xiàn)場的知情者則被請到了警察局里配合調(diào)查。

    “羅馬尼亞人不是說他們的首都是全歐洲犯罪率最低的首都嗎？”開車去北站的路上，伯頓仍然感到疑惑不解，“我怎么覺得犯罪率還是很高呢？”

    “那要看和什么相比了。”麥克尼爾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檢查自己攜帶的工具，“你算一算，每年十幾起謀殺案，那么平均每個月就要有一起。咱們要往好處想，至少在這里我們不會見到一大群黑幫沖上街火并。”

    在杰萊里派來的探員們的帶領(lǐng)下，麥克尼爾和伯頓來到了這家有些破敗的商場二樓的一個公共廁所旁，并在外面見到了全副武裝的佩特雷斯庫。一向?qū)扇藳]什么好臉色的老探長此時的面容卻淡定得可怕，他看到法國同行們抵達現(xiàn)場，只是略微點頭示意，而后以原來的姿態(tài)紋絲不動地站在外面，不允許任何人輕易進出。

    “發(fā)生了什么？”麥克尼爾隔著很遠就聞到了血腥味，他猜想路過的顧客估計也聞到了，說不定明天各大媒體就會把關(guān)于這件事的猜測報道塞到醒目的位置，“這可是商場啊。”

    “我們在廁所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被吃得支離破碎的尸體。”佩特雷斯庫看了一眼腕表，“據(jù)初步估計，敵人可能已經(jīng)乘著火車逃跑了。”

    “這可是商場啊。”伯頓復(fù)讀了一遍麥克尼爾的話，他也感到十分驚訝，因為法國還沒出現(xiàn)過類似的案例記錄，“居然跑到人員如此密集的場所吃人……敵人不僅囂張，而且手段非常熟練。”

    麥克尼爾試圖請求佩特雷斯庫允許他們進入現(xiàn)場，但老探長就是不答應(yīng)。雙方爭論了兩分鐘左右，穿著迷彩服和戰(zhàn)術(shù)背心的杰萊里同其他幾名探員一起走出了衛(wèi)生間，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蒼白。為了不引起過路人的注意，這些對付食尸鬼的探員們每次公開行動時都把自己打扮得和警察一樣，這樣一來市民們就不會產(chǎn)生足以影響行動的集體恐懼心理。

    康斯坦丁·杰萊里走到佩特雷斯庫身旁，摘下頭盔，小聲問道：

    “查出來了嗎？”

    “是個沒什么社交關(guān)系的普通人。”佩特雷斯庫有那么一瞬間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沒有穩(wěn)定工作的單身父親。”

    “……我傾向于認為這次的捕食事件或者說謀殺，是蓄謀已久的。”杰萊里捏著下巴，他嘗試著用自己的邏輯尋找出合適的解釋，“通常的情況下，食尸鬼是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指不引起路過的顧客尤其是那些要進入洗手間的人們的注意——的情況下這么快地把一個人吃得只剩下殘肢斷臂的，除非它或它們還攜帶了相應(yīng)的工具。既然要大費周章地特別攜帶工具去捕殺人類，這就不是簡單的覓食，而是帶有某種個人因素的報復(fù)。”

    “你看，我猜對了。”耳朵很靈的伯頓笑著對麥克尼爾說道，“上一個是單身母親，這一次是單身父親，連食尸鬼都知道講究男女平等。”

    “喂，有什么想法可以明著說，別私下里議論。”相比杰萊里的小心翼翼，伯頓的毫不掩飾無疑引來了佩特雷斯庫的不滿，“你們從法國來，住在巴黎那樣繁華的國際化大都市，見識過的案例一定比我們的更加豐富、兇險。”

    戴著墨鏡的青年往前走出兩步，隔著敞開的門向衛(wèi)生間內(nèi)望去，試探性地對杰萊里說道：

    “其實，這可能只是一起隨機事件。到處流竄的食尸鬼因為被饑餓折磨，所以下了車并在車站附近吃人然后逃逸——”

    “這說不通。”杰萊里立刻表示反對，“他們必然事先做好了準備，這是我們剛才分析得出的結(jié)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