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狂潮:自由之旗 OR6-EP5:朝覲(18)
那么,答案只有一個了——敵人從頭到尾都沒有使用常規武器,看似是單分子切割刀的近戰兵器和狀似巨型步槍的炮口都是做過精心偽裝的特殊裝備,其用途是掩飾這架AS機甲完全使用λ式驅動儀作戰的本質。它不需要什么額外的武器彈藥,所消耗的只有駕駛員那看不見摸不著的精神意志而已。
了解敵人的手段反而讓米哈伊洛夫陷入了更加沉重的絕望中,他找不出擊敗對手的方法,除非麥克尼爾和伯頓當中有一人在場配合他的行動。不然,他將被迫把全部的精力花費在躲避敵方的攻擊上,而且很少能夠找到恰當的反擊時機。那不可見的斥力場折磨著他的意志和心智,敵方AS機甲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追魂索命的音符,伴著這令人恐懼的音律起舞的米哈伊洛夫比踩在尖刀上的舞者更加地惶恐不安。
“你以為你能逃得掉?”他半發泄地沖著外面喊道,“你也會跟其他人一樣……”
“不瞞你說,我確實在認真地考慮換個雇主。”博尚停下了追擊的勢頭,環顧附近七零八落地躺在山坡上的AS機甲殘骸,“不過,我自己沒那么多時間去物色合適的人選,所以我決定聽聽你的意見,也許你知道會有什么人愿意雇傭我們。”
毫無顧忌地表露出疑似要投敵的傾向無疑會讓博尚陷入陷阱,但他以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對安布雷拉的忠誠,那些在前方縱橫交錯地排列開的死亡線仍然在步步逼近米哈伊洛夫。享受著一切盡在掌握的成就感,博尚悠然自得地操控自己的AS機甲飄浮到半空中,勻速向米哈伊洛夫靠近。
望著屏幕上表示米哈伊洛夫的AS機甲所在位置的光點,博尚的思緒飛離了戰場片刻。他不必如此瞻前顧后,現在正是向安布雷拉造反的大好時機。有這架AS機甲在手,附近的信仰衛士團作戰部隊和安布雷拉雇傭兵們都無法抵擋他的進攻,到時候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打亂戰局并返回基地附近配合麥克尼爾的攻勢。
這還不夠。不到塵埃落定的時候,他不能明確地表態。只有當安布雷拉完全將求生的希望拴在了他身上的時候,他的背叛才會更有價值,哪怕那會被美軍理解為見勢不妙就臨陣倒戈的懦夫之舉。唯一的問題是,像威斯克那樣狡猾的人物不大可能不留備用方案,因此博尚并不覺得自己能夠等待到安布雷拉山窮水盡的時候。
博尚的猖狂態度激怒了米哈伊洛夫。仍在逃命的俄羅斯人用上了他所能想象出的一切辱罵來痛斥博尚的無恥行為,而博尚并不介意順帶把這些內容播放給附近的安布雷拉雇傭兵們。這些被安布雷拉的承諾扭曲了認知的家伙不是他目前最大的敵人,一向彬彬有禮而且很在乎他人看法的法蘭西紳士還不想過早地敗壞自己的形象。
眼見米哈伊洛夫全無還手之力,博尚悄悄地放空了自己的大腦,也放松了對λ式驅動儀的控制。他為自己仍能保持清醒而驚訝,這不是他自己的幸運,而是T病毒的功勞。想必麥克尼爾會有更多的收獲,但那已經超出了博尚的負責范圍,而且他愿意放心地將另一處重要戰場托付給那個永遠不會被打倒的男人。
象征性地通過揚聲器嘲笑著米哈伊洛夫的狼狽后,博尚作勢要去救援附近正在被俄軍圍攻的信仰衛士團,飄然而去,留給了米哈伊洛夫滿地信仰衛士團士兵的尸體和一群無法自行脫身的美軍AS機甲駕駛員。
斯捷潘·伊里奇·米哈伊洛夫見敵人走遠了,先向后方支援中心求救,要求美軍和吉歐特隆公司盡量迅速地將支援部隊投送到戰場上。他補充說,由于跟他一同前來的大部分AS機甲駕駛員都被困在廢墟和AS機甲殘骸里,因此他們等同被圍困在信仰衛士團的一處舊營地附近,而那些喪心病狂的薩拉菲戰士隨時可能從前線折返回來并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
“麥克尼爾,你的情況怎么樣?”米哈伊洛夫本來可以干脆利落的逃跑,但他深知自己把這么多美軍AS機甲駕駛員扔在原地等死的后果,恐懼促使他盡忠職守,“我們遇到了安布雷拉的第四代AS機甲,現在我方已經潰敗……”
麥克尼爾沒有回答,從米哈伊洛夫的耳機里傳來的是一連串的槍響和接連不斷的吼叫聲。槍聲響了足足有一分鐘才停下,近距離地享受了一番高功率耳語的米哈伊洛夫只覺得耳朵都快被震聾了。他聲嘶力竭地向著話筒吼叫著,希望安然無恙的麥克尼爾能夠及時地以同樣沙啞的大嗓門喊回來。
“聽上去,他們好像搞砸了。”伯頓踢開倒斃前方的一具僵尸,用左手調整著探照燈的方向,“這就是我覺得最糟糕的事情……說不定博尚會因此被我軍送進關塔那摩。”
“你知道,每年因為把伴侶的手機號保存為【關塔那摩】而決定離婚的美國人很多。”麥克尼爾無傷大雅地開著玩笑,“不如說,博尚斷絕了他臨陣倒戈的可能性。至于這一切都結束后我們該怎么為博尚安排一個體面的收場,那就要靠我們用自己的信譽乃至生命去為他擔保、向吉歐特隆公司的大人物們求情了。”說著,他重新接通了通訊頻道,“……一切正常,米哈伊洛夫先生。”
直呼其名在激烈的戰斗中可能是致命的:延誤的時間每多一秒,失敗的可能性就多出一分。然而,同樣對自己的能力有著信心的麥克尼爾和米哈伊洛夫都不受這種規矩的制約,盡管雙方出于不同的理由而選擇了稱呼戰友們的名字。
用麥克尼爾的話來說,他想要更多地記住那些曾經和他一同浴血奮戰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