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1:合流(5)
一些穿著便服、疑似民兵的武裝人員檢查了他們身上的槍械,并帶領他們到港口的辦事處進行登記。戴斯蒙德·盧塔甘達和他的同伴們倒是免去了這道手續,因為他們根本不打算留在馬尼拉,而是要迅速地前往他們占據的海島休整。這一次盧塔甘達本人大難不死,他想必需要一點時間來重新審視最近的生意。
“真的不去?”盧塔甘達笑呵呵地雙手叉腰,驕傲地站在碼頭邊上,“你可得想好了,等你進了這座城市,要是你打算留下……鎖鏈可就套上了。”
“我住不慣小島和船舶,還是陸地讓我更有安全感。”麥克尼爾揮了揮手,“不管怎么說,你愿意捎我們從緬甸一路返回,這份恩情,我們會一直銘記的。”
“哎,沒有必要。”盧塔甘達哈哈大笑,“要是沒有你們,我在緬甸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保重!”
馬尼拉對槍械的管理比新加坡要松懈一些,這可能是因為這座城市并非處在東盟軍的直接控制之下,它的安全由市民自衛武裝和雇傭兵來負責,限制市民和雇傭兵的戰斗能力無疑是自找麻煩。有關麥克尼爾的個人信息很快伴隨著血樣采集等工作的完成而被記錄在了系統中,城市各處的監控設備和傳感器會忠實地記錄他的一舉一動。
葉真省去了這道手續,他已經是東盟的公民,沒必要進行額外的登記。等到麥克尼爾和他的同伴們完成了登記后,返回城市內并終于恢復了一些學者風度的葉真和他們并排走在馬尼拉的大街上,沿著濱海道路步行前往三巴洛區。
有著不同膚色、說著不同語言的市民從他們身旁經過,不時地從道路上緩慢地穿過的汽車讓麥克尼爾暫時找回了城市生活的感覺。
“桑松教授現在還住在大學里嗎?”伯頓插嘴問道。
“當然,他是教授,而且很看重自己身上的責任。”
“我有點糊涂了。”彼得·伯頓嘴里叼著路邊買來的煙卷,根本不抽煙的麥克尼爾不得不躲到了另一側,“他是個教授,但也是馬尼拉的官員……”
“這沒什么值得懷疑的。”博尚打量著附近的建筑,尤其是那些教堂,“28年前,呂宋島在名義上隸屬于東盟軍的當地軍閥和海盜的長期拉鋸戰中被丟給了一伙海盜,當時東盟軍沒有采取任何措施,只有一個叫古國一的教授號召組織公民自衛軍去對抗海盜。后來他們成功地擊潰了敵人,呂宋島就此歸屬這些學者來管理。”
毫無疑問,東盟軍當時沒有任何能力來奪回對呂宋島的控制權。再往南一些,殘存的東盟軍和其他武裝組織之間的混戰使得南部始終無法形成一個能夠對呂宋島構成威脅的強有力的軍事力量。和他的學者同僚們開創一同開創事業的古國一教授在12年前已經去世,他的繼承者們仍然虔誠地治理著這片土地,發誓要從戰亂之中保護公民。
學者們掌握著對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的解釋權,沒有人會比他們更了解世界的本質。假如連學者都對真相不甚了解,那么世上更沒人敢說自己了解現實了。讓呂宋島的東盟公民們接受了現狀的,是實實在在的和平生活。
然而,就麥克尼爾了解到的情況而言,這位古教授的壯舉的真正影響遠遠超出了馬尼拉。2086年,早在十年前就提出了【復興亞洲】口號的古國一教授成立了【興亞會】(Asian Renaissance Congress),并于同年著手踐行他的理想。從那時開始,不堪戰亂之苦而被復興亞洲的理念吸引過來的東盟公民數不勝數,連東盟軍都為此而動搖。成千上萬的東盟軍人厭惡永無休止的戰爭,他們成群結隊地違抗真正長官的命令,轉而投靠了興亞會。
——如今的興亞會總裁,正是國家重建最高會議議長韓處安上將。他于12年前宣誓起兵,歷經十余年奮戰終于爬上了東盟金字塔的頂端。
“葉先生,馬尼拉既然象征著古教授的理想,那么這些教授們是怎么看待韓將軍的呢?”麥克尼爾為呂宋島的孤立狀態而感到好奇,“韓將軍當年打著維護古教授遺愿的名號起義,可是呂宋島方面沒有任何反應。不僅如此,我也沒看到這里出現任何表示擁護韓將軍的宣傳。”
“……因為……”葉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不怎么愿意提起這些往事,“古教授死前就已經控制不住東盟軍一派的影響力,在那之后……事實上……我是說,不那么穩妥地下結論的話……由于被認定背叛了理想、為軍隊服務,興亞會在馬尼拉已經被邊緣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