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劣:S.T.A.R.S. OR2-EP2:先輩子弟(4)
“這是什么?”
“我最近在搜集NFFA從創立以來所有自相矛盾的言論,得出的結論是真理之父并沒有認真地控制他的得力手下們的言行,或至少是以一種放任的態度允許手下自行辯論和攻訐對方。”希爾茲點開了文件夾,“【純凈派】是即便在NFFA之中也顯得較為保守的團體,他們的主張是全面削減不必要的開支,醫保、社保、養老保險……總而言之,這個群體的觀點可以概括為,不要在【弱者】身上浪費一分錢。”
弱者是個有趣的定義,任何人都可以成為相對更強者而言的弱者,但他們自己并未意識到這一點。麥克尼爾隨意地播放了幾個采訪視頻,接受采訪的市民紛紛表示出錢為別人買單是荒謬的,并指出各種保障法案的本質就是打著進步旗號的官僚想要從納稅人手上撈錢而已。
“那么,假如您自己病了,您會不會認為由合眾國負責的全民醫療保險是必要的呢?”
“那是上帝的意思,我會接受上帝的安排。”接受采訪的白人中年男子隨口說道,“無論如何,這種強制我們公民出錢為一個荒誕想法收場的行為是不折不扣的暴行……”
就在昨天上午,一伙可疑的匪徒在紐約市區內展開槍戰,槍戰發生位置恰好在STARS小隊不久前去過的貧民窟,當時造成了大概一百多人死亡,姍姍來遲的紐約市警察沒能抓到任何嫌犯。根據紐約市的官方說法和希爾茲上尉搜集到的真實信息,早在十幾年前紐約市和紐約州警察就形成了一個慣例:絕對不會按照危險地帶的要求出警。一位警長曾經信誓旦旦地對他的朋友說,假如他的好友就是要去那些街區找死,他可以保證看在友誼的面子上立刻出動,但絕對沒希望把朋友活著救回來。
“這也是NFFA干的。”麥克尼爾坐在一旁,陷入了沉思,“他們又是派人去貧民窟送救濟糧,又是組織準軍事武裝去貧民窟大開殺戒,這作風讓人看不透。不同派系之間的斗爭竟然嚴重到了這種地步……那真理之父是如何控制局面的?失去對手下的控制能力,絕對權力就是個笑話。”
“我不知道,也許只有我們見到真理之父本人時才有機會向他提起這件事。”希爾茲上尉搖了搖頭,他對此也是一頭霧水。OUN的情況已經足夠復雜,NFFA則比OUN復雜百倍。倘若他們能夠找到NFFA創立時真理之父最初的合作伙伴,或許有機會弄清這個組織背后的利益關系和真理之父本人的真正目的。沒有人可以憑借著純粹的理想而影響一個國家,即便理想起初占了上風,隨著時間的流逝和力量對比的變化,妥協和交易總有一天會磨平所有的棱角。或許有些人是例外,而他們的理想卻逐漸變質成為了恐怖的執念,一旦時機合適,他們就會化身魔鬼。
麥克尼爾最后看了一眼屏幕,叮囑道:
“等我們和NFFA聯系上之后,我想請你多注意他們的動向……不為別的,NFFA的鬼點子很多,他們也許會想辦法分別拉攏我們,然后讓我們自己發生沖突……”
“這句話,你應該和那兩個整天打游戲的家伙說。”希爾茲忍不住笑了,“好吧,麥克尼爾,我總得為手下解決一些問題才能被稱作合格的長官……我會注意的。”
麥克尼爾揮手和希爾茲上尉道別,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聲不響地繼續睡覺。他一直認為自己上輩子(奇怪的是,作為基督徒的他應該否認這種說法)最后成了光頭和年輕時經常透支精力有很大關系,既然他重新獲得了年輕的身體,絕對不能再次變成光頭,更不能和舒勒一樣沒到三十歲就不剩半根頭發。第二天早上八點,麥克尼爾準時起床,看了一下手機上顯示的2046年3月3日,把手機放進褲兜里,去隔壁問候自己的戰友們。假如說之前他還可以被戰友們當作一個普通士兵,那么等到他在數次行動中實際上取代了希爾茲上尉的作用后,沒有人可以再把他看成無足輕重的角色。
哈維爾·薩拉斯中士正在聽音樂,略懂西班牙語的麥克尼爾很快聽懂了抒情歌曲中捎帶的憂傷。
“長官,我昨天和上尉一起討論出了一個決定——和NFFA合作。”麥克尼爾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的用意,“總體而言,我們的想法是這樣的:唯一可能因為救命之恩而回報我們的,只有柯蒂斯參議員,而他本人和NFFA也有聯系……我們繞不過NFFA,更不可能得罪他們,同他們合作或聽命于他們是明智的選擇。”
麥克尼爾認為這對薩拉斯中士來說是一個痛苦的決定,NFFA中不乏敵視拉美裔的保守派人士,要知道拉美裔很快地取代了非裔成為最有可能代替英裔白人成為人口主體的族群。真理之父本人當然不會明確地表態,至于手下發起的挑釁活動,他也一視同仁地不加干預。在NFFA勢力強大的南方州,他們的觸角正向著得克薩斯和更西部的州伸去,類似的激進氣氛即將成為得克薩斯的主流。薩拉斯中士足足有三個孩子,無論其中哪一個受到NFFA支持者的圍攻,對他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合作可不簡單。”中士摘下耳機,“我們沒有任何籌碼,這不是合作,是單方面地賣命。”
“對,賣命。”麥克尼爾立刻糾正了自己的用詞,“沒區別,上面想追究我們的罪行,那是輕而易舉。用死心塌地效力換來這份保障,是很劃算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