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尼爾的話讓斯邁拉斯想起了以前一些廣為人知的危險案例。EU不能謹慎地審查每一個流亡者的經(jīng)歷，愿意來投靠的都是勇士，而這些人之中恰恰有些人是布里塔尼亞帝國安插的臥底。隱藏在流亡者之中的間諜一度在EU建立了一個龐大的情報網(wǎng)絡(luò)，這種情報活動一直進行了了十幾年才被發(fā)覺，EU舉國上下震怒，民眾的抗議迫使元老院通過相關(guān)法案——以后他們可以隨時將存在通敵嫌疑或觸犯EU法律的流亡者遣返或粗暴地驅(qū)逐出境。

    “麥克尼爾先生，請您相信我，我們對于您的過往經(jīng)歷和出身從來都沒有興趣，只不過我們必須要搞明白為何會有一個說英語的人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現(xiàn)在附近的街區(qū)，我們在城市周圍的警察可不記得有您這號人物進入。”斯邁拉斯從身旁的文件袋中掏出一份文件，“但是，我急于弄清真相的理由是，一個像您這樣擁有超出一般熟練士兵戰(zhàn)斗技巧的無業(yè)游民是不能在缺乏合法身份證明材料的情況下長期游蕩在本市的——一旦您被判斷是布里塔尼亞流亡者，在現(xiàn)在這種國際局勢緊張的情況下，您的命運是可想而知的。”

    麥克尼爾掃了一眼斯邁拉斯提供的材料，這個軍官不知用什么方法為他偽造了一套足夠以假亂真的文件，讓他能夠以一個合法身份在南非暫時生活下去。麥克尼爾不清楚斯邁拉斯的動機，無緣無故的示好背后必然有著險惡用心，他向來是這么認為的。

    “讓我猜猜，您打算用這些文件換取什么回報？”

    “我的長官認為那顆子彈是布里塔尼亞槍械所使用的型號，他判斷有布里塔尼亞雇傭兵正在和土著聯(lián)合策劃破壞行動。”斯邁拉斯憂心忡忡，“南非的土著問題一直很嚴重，近些年來已經(jīng)嚴重到了影響社會治安的地步。赫爾佐格總督也考慮過很多辦法，無論是談判還是使用武力清剿都是備選策略之一，但不管選擇哪一種，他必須向公眾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麥克尼爾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南非的防衛(wèi)軍不想管事，警備軍也不想，而土著造反的問題又必須得到解決，想必這些決策者決定用不屬于正規(guī)部門的外人來代替他們處理棘手的現(xiàn)狀。

    “他完全可以直接下命令，總督在這里的權(quán)力比本土的任何同等級別行政官員都大得多。”麥克尼爾心平氣和地說道。

    “是的，但我們都清楚赫爾佐格總督有著更大的野心，而不是干完這屆總督后就回家養(yǎng)老。如果他因為輕率的舉動而敗壞了自己甚至他代表的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的名譽，不僅他本人的前途將毀于一旦，他能否活著卸任都是個難題。”斯邁拉斯無奈地解釋著，“這件事在南非算是個半公開的秘密，但凡稍微關(guān)注新聞的公民都會意識到總督閣下所圖甚大。”

    旁邊的電梯門打開了，一名身材魁梧的軍官帶著五名士兵從中走出，他一眼看到了在椅子上和麥克尼爾交談的斯邁拉斯，快步向著二人走來，口中不住地吆喝著：

    “原來你跑到這里了，我讓你物色的人手什么時候到位？”

    斯邁拉斯連忙起身敬禮：“這就是。我打算找一些類似的人接受訓(xùn)練，條件就是換取正式公民身份。”

    麥克尼爾看著這個臉上帶著一條疤痕的中年軍官，心想這巨漢大概不好惹。他原本的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就要被迫卷入另一個他完全不了解的沖突之中。

    “好，我相信你的眼光。”斯邁拉斯的上司拍著他的軍帽，弄得斯邁拉斯十分緊張，“等人員募集齊了以后，把他們和那些蘇格蘭人混編起來去圍剿活見鬼的土著，我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蘇格蘭人？”這回輪到斯邁拉斯吃驚了，“他們來這里做什么？”

    “誰知道？二百多個議員，每個人對南非問題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案，也許有四十個人把自己的方案付諸實踐了。”上校不滿地說道，“我只希望軍政公署別把他們和英格蘭人編在一起，要是再有點愛爾蘭人，我們就得在清剿土著之前面臨一場內(nèi)戰(zhàn)了。”

    麥克尼爾會心一笑，他又不是真正的英格蘭人，對這種冷笑話也不會表示反感。按照麥克尼爾了解到的歷史，在拿破侖·波拿巴攻陷英倫三島后，聯(lián)合王國政府逃往美洲，而該地被肢解成為多個獨立的自治共和國。雖然上述三地一度試圖建立【英格蘭-蘇格蘭-愛爾蘭聯(lián)邦】，最終還是徹底宣告失敗，維持了現(xiàn)在四分五裂的獨立局面。然而，諷刺的是，征服整個歐洲的拿破侖·波拿巴因試圖邁出最后一步，而被原本支持他的群眾推翻。假如拿破侖果真得逞，也許EU該被叫做歐羅巴聯(lián)合帝國了。因脆弱的共同統(tǒng)治而人為建立的認同感在此后的一百多年中被歐陸瓦解和重新塑造，如今不會有蘇格蘭人認為他們和英格蘭人屬于同一個國家。

    “您是卡爾·達特曼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