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油管內的熒光涂料在夏夏指尖暈開，藍玫瑰紋路隨胎動明滅。

    她攥著周寅坤塞來的子彈殼，金屬棱角刺破掌心時，恍惚看見十九歲的他跪在實驗室廢墟里，用玻璃碎片在手臂刻下她的生辰八字。

    管壁突然滲入咸澀液體，夏夏仰頭舔到唇邊的濕潤，竟是周寅坤慣用的雪松味須后水混著血的味道。

    二十米外的逃生口貼著她十六歲的拍立得照片，邊緣焦黑卷曲，像極了他總藏在槍匣里的那張。

    "密碼錯誤。"

    陳舒雯的槍口抵住她后腰時，夏夏正用胎動節奏敲擊保險箱。

    電子屏紅光映出她鎖骨處的藍玫瑰胎記，與周寅坤后背潰爛的紋身形成詭異對稱。

    "試試這個。"她扯開衣領露出淡金血漬，

    "他心臟跳動的頻率。"

    保險箱彈開的剎那，陳舒雯的呼吸凝滯了。急救包里塞滿泛黃的信紙，每張都印著周寅坤帶血的指紋。

    沙漠的月光突然被直升機探照燈割裂，夏夏在強光中看見林城扭曲的臉。

    他手中的燃燒瓶正要擲向保險箱，卻被突然出現的鋼索纏住脖頸——周寅坤倒掛在機艙外，灼傷的左臉貼著米奇創可貼，右手軍刀正滴落林城的血。

    "小叔叔..."夏夏的眼淚砸在信紙上，暈開十九歲周寅坤的字跡：【今日偷到疫苗，小兔應該不會咳嗽了】

    周寅坤翻身躍下直升機，作戰靴碾碎滿地月光。他拎起林城的力道像拎起二十年前那只偷蛋糕的野貓，染血的指尖卻輕柔地擦過夏夏眼尾："哭什么？"

    "你殺了爸爸和爺爺..."

    "我還殺了昨天的自己。"他撕開襯衫露出心口彈痕，疤痕組成夏夏十五歲的側影，"要報仇就對準這里。"

    陳舒雯的子彈穿透他肩胛時，周寅坤正把椰子糖塞進夏夏唇間。

    甜味混著血腥在齒間爆開，她突然看清他虹膜里藏著的畫面——暴雨夜少年蜷在停尸房，將本該屬于她的病毒株注射進自己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