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聽見了嗎？"夏夏舀起冰沙的脆響混著輕笑，"寶寶在打詠春拳呢。"

    "寶寶說..."她喘著氣撕開裙擺包扎傷口，"小叔叔教的搏殺術(shù)...比胎教音樂管用。"

    周寅坤在爆炸轟鳴中輕笑，彈殼墜入沙地的聲音像極了那年冬夜的懷表。彼時夏夏剛確診懷孕，蜷在緬甸雨林的吊腳樓里發(fā)抖，月光描摹著她鎖骨下的藍玫瑰刺青——那是他們基因融合的證明。

    "周耀輝給你取名夏夏，倒成了讖語。"他捏著她后頸將人按在落地鏡前，槍繭摩挲著夏夏的小腹，"周家的夏天...該燒起來了。"

    記憶如潮水漫過現(xiàn)實的硝煙。夏夏抹去鏡面血漬，口紅沿著胎動軌跡描繪曼陀羅。當?shù)诹鶄€雇傭兵破窗而入時，她正哼著安眠曲調(diào)整珍珠項鏈——每顆南洋珠里都藏著蓖麻毒素。

    "布萊恩上校沒教過你們？"她轉(zhuǎn)身露出天鵝頸，實驗室徽章在鎖骨下方泛著冷光，"孕婦的荷爾蒙...能降低敵人警惕性四十個百分點呢。"

    雇傭兵瞳孔驟縮的剎那，夏夏旋開珍珠墜子。毒粉隨中央空調(diào)擴散時，她望著監(jiān)控鏡頭舔掉唇邊血漬："小叔叔當年教我下毒，可沒說過要對胎兒負責。"

    她想起確診那天暴雨傾盆，周寅坤把產(chǎn)檢報告按在染血的軍火訂單上，槍繭擦過她顫抖的睫毛。

    "留不留？"他咬著她耳垂問得殘忍，掌心卻護住她尚未隆起的小腹。

    孕吐來得又急又兇，夏夏抓著洗手臺干嘔時，瞥見他背過身銷毀了墮胎藥訂單。那晚男人將她困在靶場，教她用手槍后坐力測試胎兒穩(wěn)定性，子彈擊碎懷表時，表盤里嵌著的竟是她的百日照片。

    "周夏夏。"硝煙里他的呼吸燙得驚人，"你這輩子..."

    爆炸聲吞沒了后半句。

    此刻夏夏在火場中仰頭，周寅坤的軍靴碾碎燃燒的木梁，二十年如一日的煙草味混著血腥將她包裹。

    "榴蓮糖..."他染血的唇擦過她耳后芯片植入點，"化在圣誕襪里了。"

    胎兒突然劇烈胎動，夏夏痛得蜷縮。周寅坤掌心覆上圓潤的肚皮，順著鼓包輕輕按壓。當維和部隊的探照燈刺破濃煙時，他們重疊的掌紋間，藍玫瑰第七片花瓣終于完整顯現(xiàn)。

    "寶寶說..."夏夏將融化的奶糖喂進他唇間，"要聽沙漠里的星星唱歌。"

    周寅坤扯開繃帶纏住兩人交握的手，鮮血順著孕肚曲線往下淌。他想起產(chǎn)檢那天醫(yī)生說的話，混著基因毒藥的臍血，此刻正在他們骨血交融處沸騰。

    "閉眼。"他捂住她隆起的小腹縱身躍出火海，背后子彈擦過當年偷渡時的舊傷。夏夏在失重中咬住他喉結(jié)傷疤，如同出生時咬住那根救命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