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蜷在鐵籠里數腕間淤青。薩瓦什親衛隊潑來的冷水順著睫毛滴落，在她膝頭積成小小的彩虹。她忽然哼起走調的《小星星》，指尖在生銹欄桿上敲出節奏。

    "吵死了！"

    守衛的鞭子抽上鐵籠的剎那，夏夏突然抓住鐵桿輕笑："叔叔的虎口有藍莓醬呢。"她晃著腳踝的電子鐐銬，月光映亮鎖孔里卡著的奶糖碎屑，"上周三凌晨，你偷吃了船長的藍莓派吧？"

    守衛驚惶后退時，整艘潛艇突然傾斜。夏夏就著慣性滾向控制臺，發間藏著的玫瑰刺青貼片粘上指紋識別器。艙門開啟的瞬間，咸腥海風卷著藍玫瑰花瓣撲進來。

    "抓住她！"

    薩瓦什的黃金義眼在黑暗中泛起紅光，夏夏卻踩著親衛的肩膀躍上管道。濕透的白裙貼在初顯的身段上，像尾靈巧的銀魚穿梭在機械叢林。她忽然停在反應堆艙門前，對著監控鏡頭整理劉海："小叔叔，這里的自毀按鈕是草莓形狀的哎。"

    公海上的周寅坤猛然攥緊望遠鏡，少女脖頸的淤痕在屏幕里清晰可辨。他扯開浸血的繃帶縱身入海，右臂刺青遇水泛起熒光。

    潛艇廚房突然爆炸，夏夏趁亂鉆進冷庫。指尖撫過結霜的藍莓蛋糕時，記憶如電流竄過脊椎：十歲生日那晚，周寅坤翻墻送來摔變形的蛋糕，左肩還插著半截玻璃碎片。

    "原來你..."她舔掉指尖奶油，瞳孔泛起淡金色，"從那時候就開始偷放追蹤器了。"冷庫鐵門被焊槍切開的瞬間，她將蛋糕砸向警報器，奶油糊住攝像頭前最后的畫面是她踮腳親吻監控探頭。

    薩瓦什的機械臂穿透鐵門，夏夏反手將冷凍魚插進齒輪縫隙。她喘著氣跌坐在藍莓堆里，裙擺撕破處露出大腿內側的條形碼——與玻璃艙中彌生的一模一樣。

    "游戲該結束了。"薩瓦什扯開西裝，胸膛植入的顯示屏正播放周寅坤遭圍剿的畫面，"給你親愛的叔叔選個死法？"

    夏夏忽然笑了，酒窩盛著冷庫幽藍的光。她扯斷電子鐐銬砸向反應堆："2005年4月3日..."她哼著產科儀器的滴答聲，將冷凍藍莓塞進嘴里，“你給媽媽注射的病毒株…”

    潛艇突然劇烈震顫，周寅坤的改裝漁船正用捕鯨炮轟擊舷窗。夏夏在爆炸的氣浪中躍入海中，腕間電子鐐銬突然解體，零件拼成微型指南針指向東北方礁島。

    "接住！"

    她在驚濤駭浪中拋出奶糖紙折的飛機，周寅坤凌空抓住的瞬間，紙飛機展開成染血的地圖——正是他二十年前埋在玫瑰園的軍火庫坐標。

    林城的炮火照亮海域時，夏夏已攀上漁船桅桿。濕透的長發海藻般披散，月光為她鍍上珍珠般的光暈。她對著追擊的快艇比心："林叔叔，妹妹當年最愛吃我做的藍莓松餅哦。"

    周寅坤的懷抱裹著血腥與沉香撲來，夏夏卻轉身跳向救生艇。她解開衣領露出后背完整的玫瑰刺青，每根荊棘都指向不同的經緯度："小叔叔的心跳，比定時炸彈還準呢。"

    薩瓦什的潛艇在蘑菇云中解體時，夏夏正用繃帶給周寅坤包扎新添的刀傷。她忽然咬破指尖在他掌心畫符，血珠連成的北斗星與天際星辰呼應："這樣就不會迷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