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刺青
追兵的影子在玻璃花房扭曲成怪獸,夏夏撞翻的繡球花盆里滾出彈殼。她突然扯開校服下擺——腰間淡粉色胎記不知何時變成了藍玫瑰輪廓,最尖的刺正好點在1998年3月21日的出生時辰位置。
…
香港正午的日頭毒得很,夏夏攥著翡翠玫瑰花苞跑過花墟南門,汗珠順著馬尾辮滴在鎖骨窩。第三個垃圾桶蓋被曬得發燙,掀開瞬間竄出只玳瑁貓,撓破了她的校服袖口。
"對、對不起呀。"她蹲下來摸小貓耳朵,忽然發現貓項圈掛著奶嘴大小的玻璃瓶。紫外燈照出瓶底刻字:左轉第七家冰室。
身后追兵的皮靴聲逼近,夏夏把荔枝糖塞進貓爪,轉身沖進晾曬床單的巷子。藍白格紋布拂過臉頰時,她聞到熟悉的沉木香——周寅坤今早沾著的味道。
曼谷金鋪里,周寅坤正用鑷子夾起第七朵金玫瑰。薩瓦什的銀辮掃過柜臺,翡翠耳墜叮當作響:"我要那個中國丫頭心口的血。"
"啪嗒。"金玫瑰花瓣突然折斷,周寅坤指尖滲出的血珠滾進模具,"你賭場地下三層冰庫,"他舔掉血漬,"凍著二十三個叛徒的眼球。"
薩瓦什臉色驟變,周寅坤已經將修復好的金玫瑰擲向電視。新聞畫面里的維披什正在擦拭領帶夾,金屬藍光突然被金玫瑰完全覆蓋。
"下午三點,"周寅坤拋著檸檬糖穿過繚繞香爐,"你的貨輪會收到我送的藍玫瑰。"
香港冰室老舊的吊扇吱呀轉著,夏夏戳著凍檸茶里的冰塊。老板娘突然端來雙皮奶,瓷碗底粘著片金箔——周寅坤熔金時常用的厚度。
"妹妹,你監護人訂了二十年甜品。"老板娘指腹抹開冷凝水,玻璃窗顯出倒影:三個黑衣男人正在對面報刊亭翻找什么。
夏夏舀起奶皮的手一抖,勺柄刻著的泰文數字"7"硌疼虎口。冰室后廚傳來摔碗聲,她趁機溜進儲藏室,發現整面墻貼滿1998年的《星島日報》。3月21日那期被紅圈標注,社會版角落有條訃告:"周氏集團繼承人周耀輝車禍身亡"。
泛黃報紙突然被穿堂風吹起,背面竟是用血畫的路線圖。夏夏湊近嗅了嗅,鐵銹味里混著檸檬香——和周寅坤今早傷口的氣味一模一樣。
曼谷死亡鐵路的枕木燙得驚人,周寅坤枕著鐵軌聽動靜。林城遞來冰鎮威士忌:"萊斯的人截獲了夏夏小姐的體檢報告。"
"把O型血改成RH陰性。"他咬碎檸檬糖,酸得瞇起眼,"產科病房的監控再加段哭聲,要帶湄南河口音。"
貨運列車呼嘯而過時,周寅坤突然躍起。集裝箱門縫滲出的血染紅他鞋尖,二十套染血校服胸針的藍玫瑰,與他鎖骨下紋身同時刺痛。
香港廟街的關帝像后,夏夏用口紅在玻璃上畫路線圖。陳舒雯的槍管頂住她腰窩:"周寅坤在你出生那天就換了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