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樹林
"上礁石。"他的聲音混在潮聲里,"立刻。"
阿耀的機械臂卡在珊瑚礁縫隙里,周寅坤踹開纏住腳踝的海草。夏夏的孕肚擦過鋒利的藤壺,血珠剛滲出來就被海水沖散。
嬰兒突然爆發出響亮的啼哭,周寅坤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縮:"找死嗎?"
夏夏慌忙捂住孩子的嘴,追擊艇的探照燈卻已經掃過來。他咒罵著扯開救生衣,把嬰兒塞進泡沫箱:"閉氣。"
兩人沉入水底的瞬間,子彈在水面炸開波紋。周寅坤的后背撞上礁石,血霧在海水里彌漫。夏夏看見他頸側暴起的青筋,伸手去拽卻被反扣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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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出水面的剎那,新鮮的空氣裹著硝煙涌進肺部。周寅坤的槍管頂住她太陽穴:"再亂動就斃了你。"
追擊艇的殘骸在遠處燃燒,阿耀的機械臂勾住漂浮的輪胎。夏夏的孕肚頂在橡膠圈邊緣,突然抓住周寅坤掏藥的手:"那是抗生素!"
"要你管?"他嚼碎藥片咽下去,苦味混著血腥氣在口腔蔓延。
嬰兒的襁褓被浪打散,周寅坤單手扯住飄走的布料。夏夏看見他小臂肌肉因用力過度抽搐,海水順著繃緊的脊背流進彈孔。
"坤哥!"阿耀突然指向海平面,"接應船!"
周寅坤抹了把臉上的海水,染血的唇角揚起弧度:"抱緊崽子。"
摩托艇破浪而來的瞬間,他抓著夏夏的腰把人甩上甲板。接應者扔來醫療箱,他看都沒看直接砸進海里:"全速。"
夏夏裹著毛毯發抖,懷中的嬰兒終于安靜吮吸乳汁。周寅坤濕透的黑發貼在額前,肩頭的繃帶被血浸透成暗紅色。他忽然扯過毛毯一角擦槍,金屬部件碰撞聲里混著沙啞的質問:"誰準你鉆棕櫚叢的?"
"你當時..."
"閉嘴。"他拉栓上膛,彈殼掉在甲板上叮當作響,"再有下次..."
發動機的轟鳴吞沒了后半句威脅,夏夏看見他握著槍柄的手背暴起青筋,潮濕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月光掠過他緊繃的下顎線,那上面還沾著不知道是誰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