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茵茵的戰術筆尖已經抵住洪門祭典平面圖的東南角。阿杰端著咖啡湊近，被她身上未散的硝煙味嗆得皺眉："頭兒，你該回家換件衣服。"

    "等拿下祭壇再換。"茵茵扯了扯黏在背上的警服襯衫，袖口還沾著昨夜克隆人爆炸時的糖漿。指揮車外忽然傳來摩托車急剎聲，周寅坤單腳撐地摘下頭盔，保溫袋里飄出蝦餃皇的香氣。

    "你媽讓送的。"他把袋子往操作臺一擱，手指劃過電子沙盤上的排水管道，"這條暗道我二十七年前走過。"

    茵茵咬開蝦餃，燙得直哈氣："當年你臥底穿的防彈衣還在博物館呢。"

    "少貧。"周寅坤敲敲她防彈背心側面的破洞，"洪門今年換了俄制穿甲彈，這個位置..."他指尖點在她左肋，"會打穿脾臟。"

    指揮車忽然劇烈晃動，監控屏閃出雪花。茵茵扶住父親時摸到他后腰的護具——去年腰椎受傷后，周夏夏親手縫的加厚款。對講機里炸開隊員的呼喊："B區發現克隆體運輸車！"

    周寅坤抓過望遠鏡，改裝貨柜車正沿著盤山公路蛇形。他突然笑了："何鴻森就教出這種水平？"抬手按下茵茵的戰術筆，全息地圖瞬間切換成1997年的祭典布局。

    "爸！"

    "老東西戀舊，暗道沒改。"他扯開領口散熱，鎖骨處的舊傷隨動作若隱若現，"帶你的人跟緊我。"

    山道上的追逐驚起成群白鷺，茵茵降下車窗射擊輪胎。克隆人駕駛員探身回擊的瞬間，她看見對方脖頸后的芯片藍光——正是父親昨夜教她識別的自爆裝置特征。

    "跳車！"周寅坤的吉普突然橫插過來。兩車相撞的巨響中，茵茵滾進父親懷里，防彈玻璃碎片雨點般砸在背上。克隆人在火海中舉起遙控器，周寅坤甩出戰術筆擊中他手腕，爆炸氣浪掀飛了吉普車門。

    茵茵吐出嘴里的草屑，戰術筆正在五米外滋滋冒煙。她爬過去時，發現筆身燙得握不住："你的畢生絕學就這么毀了？"

    "早該傳給你了。"周寅坤拎起變形的筆對著陽光，"當年用它拆過汽油彈，救過你媽..."話音未落，山巔傳來古老鐘鳴，百年祭典開始了。

    祭壇前的何鴻森克隆體正在焚香，突然被紅外線鎖定額頭。茵茵從牌坊陰影中走出，警徽在晨光中晃過克隆人的機械義眼："你們本體都化成灰了，還要折騰？"

    "周警官，看看這個。"克隆體掀開祭壇紅布，二十個胚胎培養艙泛著幽藍的光。茵茵瞳孔驟縮——每個艙體都貼著洪門元老的照片。

    周寅坤的冷笑從耳麥傳來："這幫老東西想永生？"子彈突然擊碎祭壇香爐，香灰迷了克隆人視線。茵茵趁機翻滾到供桌下，戰術筆殘骸勉強啟動掃描模式。

    "九點鐘方向配電箱！"她撞開克隆體撲向總閘。電流過載的焦糊味彌漫時，周寅坤正用鐵鏈纏住最后一個克隆人的機械臂。父女背靠背站在斷電的祭壇中央，滿地都是滋滋短路的胚胎艙。

    山腳下突然亮起車燈，夏夏出現在晨霧中。她懷里抱著三個保溫瓶，聲音清亮得不像四十歲的人："蝦餃皇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