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而這大梁朝非常注重嫡庶長幼順序,梁玄成此舉怕是有違祖訓,難令眾人服!
許是看出了我的害怕,他湊到我耳邊,沉聲悄悄道:皇爺爺病危,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屆時我登上皇位,沒有人敢質疑我們的孩子。
梁玄成溫和道:若是女兒,她便是我大梁最尊貴的長公主,若是兒子……他便是我最疼愛的孩子,有我在,沒有人能欺負你們娘倆!
聽見梁玄成說到兒子時驟然的停頓,我內心嗤笑,不過沒有明顯表露出來,只淡淡道:殿下,我今日落水是有人推了我。
沒有孩子都護不住我,有了孩子只怕會被人從眼中釘肉中刺,直接升級為欲除之而后快的敵人,不僅連累孩子,自己也死得更快。
梁玄成噎住,他自然聽出了我言下之外的意思,現在都護不住,有了孩子更難說。
他環著我的腰,聲音寒涼道:姝兒,今日之事我查出來,自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往后,我不會再讓旁人陷害于你。
我無所謂點點頭。
這世子后院要說有誰能恨我入骨想我死,只怕也唯世子妃無疑,今日之事細細想來多半也有她的手筆,就是不知道梁玄成真查到她的頭上,會選擇找替死鬼呢還是真的懲罰結發夫妻
且等著看吧!
7
自那日過后,梁玄成入后院纏著我的時間更頻繁,他真的也不在讓管事嬤嬤給我送來避子湯。
我也找不到任何機會親自出府買避子藥,每日擔驚受怕兩人頻繁的情事讓自己真的懷上了孩子。
過了幾日,梁玄成將推我落水的幕后黑手查出來了,是后院一位家世與我相當、沒有背景、也無世子寵愛的侍妾,因嫉妒我才對我痛下殺手。
是夜,梁玄成踏著朗月繁星悄聲來到姝顏院,我已經歇下了。
他并未聲張,而是遣退寢屋里守夜的丫鬟,輕手輕腳掀開被子躺在我身邊,擁我入懷。
我朦朧睜開眼。
他摸了摸我的鬢角,斂去周身寒意,溫聲道:吵醒你了
我搖搖頭。
我并未熟睡,半夢半醒間,聽見了木門被打開又闔上的吱呀聲。
這個時候能自由進入姝顏院,并毫無阻攔來到內寢的人,只有他玄成世子。
許是他對我越來越縱容,又或是因白日聽聞他只草草懲罰了推我下蓮花池的侍妾,我對他滿是怨氣。
所以并未像往常一樣擔心失了規矩牽連家人,而循規蹈矩起身迎他。
我不愿看他,轉身背對他,他也不生氣,反而順勢攬過我的腰肢用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握著我的手。
他將下巴貼在我的后腦勺,接著才開口:姝兒,儋州通判之女我已將其杖責二十退其歸家。
儋州通判之女就是那個侍妾,在大梁朝若是單純以放妾書之名退其歸家的女子,若是得家里長輩疼愛,便有一線生機。
但若是被皇家罰以杖責,再退其歸家的后院女子,歸家后哪怕得親疼愛也終究難逃一死。
因為大梁律法規定,被夫家杖責的女子歸家后,以儆效尤要淪為死牢囚犯。
我心里既無暢快,也無同情,她想要我的命,如今得此結局也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但我知道這侍妾只是替罪羔羊。
她世子妃一派,平日以世子妃馬首是瞻,若沒有世子妃授意,她不敢冒險對我出此狠手。
果然,下一刻梁玄成再開口:至于世子妃……她是我正妻,傷她臉面等同于傷我臉面……
他語氣里透著幾乎讓人難以察覺的小心翼翼:姝兒,我便罰她掌管中饋不當,禁足一月抄寫佛經可好
我心里冷笑,看吧,這就是成為他人小妾的下場。
妾無錯,正妻可隨意欺壓;妾有錯,以命相抵;正妻犯錯,輕飄飄一句禁足抄寫佛經便可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