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番外:程朗篇
第十五章
番外:程朗篇
第一次見到陳婉時,她正蹲在公園的樹下捂著嘴哭,看起來痛苦又難過。
我從口袋拿出一包紙巾正要上前時,她卻已經收拾好了情緒,從包里拿出一個很舊的飯盒吃了起來。
里面的飯菜雜亂,像是上一頓吃剩的。
一只小貓蹭到她的腳邊,她就從飯盒里艱難地挑出一塊肉放在小貓面前。
緣分很奇妙,從那以后我突然能從很多地方看到她的身影。
但她好像永遠在工作。
不工作的時候就是難過和喂貓。
我的人生很順遂,身邊似乎沒有像陳婉過得那么艱難的人。
我開始融入她的生活,我發現她很堅韌,困難很容易將她打倒,因為她很脆弱。
但她很快又會站起來。
像生生不息的小草。
我希望她可以活出自己的人生,我默默鼓勵她,引導她,希望她為自己而活。
陳婉做到了,她在慢慢改變。
但一場意外奪走了這些慢慢轉變的美好,陳婉的腿不能走路了,下半身癱瘓。
陳婉那吸血的家人第一時間放棄了她。
我要把陳婉接走照顧,但陳大勇和陳寶峰不愿意,他們開始用各種方式阻攔我們見面,但又沒完全斷絕我們的聯系,畢竟陳婉沒有了收入來源,他們父子兩好吃懶做,一分錢沒有,他們更要扒在我身上吸血。
我沒辦法和這兩個畜生談條件,因為我一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們開出的條件,他們就會變著法兒折磨陳婉,再給我發一些模棱兩可的圖片,讓我自己想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我只能給他們錢,換取和陳婉見面的機會。
每次見到陳婉,她都會比上一次見面時更瘦、更憔悴。
我抓緊時間和她在難得見面的日子里輾轉在多家醫院。
可惜換了很多醫院,找了很多專家,陳婉的腿希望渺茫。
我看著她日復一日地沉郁下去,那棵堅韌的小草好像快要被壓垮了。
我沒辦法接受陳婉就這么凋零在我面前,于是我決定帶陳婉離開。
但陳大勇和陳寶峰卻在這時把陳婉藏了起來,想見人,一口價十萬。
我快要崩潰了,我的錢都被他們要得差不多了,還有一部分也用在了陳婉身上,當下根本沒辦法拿出十萬。
我只能找別人借錢,等我湊好錢吼,我要求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陳大勇和陳寶峰欣然同意,他們可能也知道我被壓榨太久了,以后不一定能再從我身上拿到錢,所以一次性再拿十萬。
但我沒打算把錢給他們,我計劃好了一切,要把陳婉搶走,帶她離開這些螞蟥一樣的吸血家人。
但老天又抓弄我們,我在去往約定地點的時候出了車禍,車禍很嚴重,我醒來的時候醫生遺憾地告訴我,是高位截癱。
比陳婉更嚴重,我幾乎成了植物人,我再也沒辦法照顧她,所以我讓媽媽替我去看了陳婉最后一眼,并轉達我分手的意愿。
可是沒過多久,我突然發現我錯了。
我錯得太離譜了,這場可怕的車禍讓我的理智全部丟失了,陳大勇和陳寶峰這兩個畜生在失去了我這個ATM機之后只會更加變本加厲地折磨陳婉,我這個時候跟她分手無異于在她煎熬的日子里加了一把火。
我清醒后,第一時間讓媽媽和爸爸去找陳婉,我請求父母無論如何都幫我把陳婉接回來。
但陳婉不見了。
她的工作辭掉了,房子也賣了,所有聯系方式統統沒用,她從我的世界徹底消失了。
她行動不便,能去哪里
更可怕的是,陳大勇和陳寶峰也不見了。
沒過多久,媽媽顫抖著手將手機里的新聞頁面展示給我看:B市企石鎮陳家村發生火宅致4人死亡,其中三人為親屬關系......
我無法接受這個打擊,不久后也了斷了自己。
沒想到再睜開眼,時間回到了車禍發生不久的那天。
我控制不住顫抖的身體,腦海里飛速閃過前世的所有事情,然后我顫抖著手撥通了陳婉的電話。
當電話那天被接通,陳婉一如以往溫柔的聲音傳來時,我知道一切都還來得及,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好她。
我第一時間奔赴醫院,在院門口看到身體無恙站立著的陳婉時,我驚詫地和她對視。
從陳婉那雙眼睛里,我們好像瞬間明白了彼此,我沖過去用力抱著她,不停地叫著她的名字,仿佛她從來沒離開過。
聽到陳寶峰的聲音時,我還是忍不住打了他。
陳婉把我攔住,說她已經有了一系列的計劃,她不希望我出面,那我就暗地里幫她。
上一輩子,陳婉總是不愿意接受我的錢,不管我用什么方式,她依然堅持自己打拼,但這一世她好像變了,我們的距離更近,她愿意接受我的幫助,不管是金錢還是其他。
我暗地里盯著陳大勇的行蹤軌跡,實時報送給陳婉。
我經常在他們小區附近游走,
以便有事能第一時間出現幫忙。
在小區門口被追債的事情我和陳婉都沒料到,我在人群中想要出面,陳婉卻立刻鎖定了我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沖我搖頭。
我忍住沖動,只能握緊雙拳在人群里旁觀。
視頻很快在網上發酵,我扮演知情人士將這對吸血父子的所有事抖了出來,買通幾個小網紅日夜蹲守在小區門口讓陳大勇不堪其擾。
陳大勇賣兒子的事情順利得簡直不能再順利,我和陳婉以為他起碼會良心過意不去而掙扎猶豫一陣,畢竟那是他天天掛在嘴邊的寶貝兒子。
沒想到陳大勇像賣上癮了,主動找客源,我只能勉強幫他‘介紹’一點客戶。
很快我就等到了好日子,‘買家’將父子兩人運到了別的地方。
沒過多久,‘買家’貼心地傳來一些視頻反饋,一間陰暗潮濕的破小房間里,陳寶峰像死魚一樣躺在生銹的鐵床上,身上光溜溜的,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在房間進出,他痛苦地嚎叫,然后變得聲音沙啞,手臂無力地推搡著身上的人,又被一拳打得口鼻流血歪倒在一邊。
房間的角落還吊著一個人,同樣光溜溜地像只沒毛的雞一樣掛在那里,床邊坐著一個負責收錢的人,對著一個完事了剛從陳寶峰身上下來的男人抬抬下巴,示意那人看向角落:要不要順便一起了父子來的,刺激。
那人看了角落一眼,流著口水解著皮帶又走向角落。
很快,角落里傳來陳大勇的破口大罵和無能求饒。
我笑著刪掉了視頻,不想讓這污穢的東西臟了今天的好日子。
我向陳婉求婚成功了,我們來到了我父母所在的城市,今天是我們舉辦婚禮的好日子,我想我們以后都不會再有什么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