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自知
若她真教小廝連夜去傳信,此時只恐文書憑據皆已補理妥當……此去我定要先行探訪,再去縣衙。
心念至此,他摩挲著尚有劉湘君體香的玉鐲,拿出一方錦帕仔細包好放入懷中,便也跨馬朝著陵江縣疾馳。朝著李慶利信中所言順興客棧直直而去,不曾想剛看到西軍衣服殘片便被張平安戲耍了一番。
幸而有兩名衙役在此,周敏芝便也不去追張平安,想著從這二人嘴里探聽一二。
“嗐,也不是甚大事,就是錢莊王賬房被伙計李大個砍殺了。”一個略胖的衙役道。
“莫站在此間說話,官人方受驚嚇,且去客棧里找些茶水再說來。”一旁的瘦衙役指著順興客棧道“官人,我們去客棧里說話。”
“如此甚好,我亦在找一打尖歇腳之處。”周敏芝笑著一拱手“二位差官請~”
“剛子!剛子!”胖衙役朝正從草垛上往下爬的剛子喊道“快去料理一下官人的馬,再取茶水來。”
“省得了,三位且自尋桌子安坐,我這便來伺候。”剛子答應了一聲便接過周敏芝的馬往馬廄而去。
三人在門口坐定,胖瘦衙役便你一言我一語將兇案說了個七七八八。
“如此說來這兇案倒是普通,伙計竊銀錢被賬房發現,于是便殺人滅口,再來個賊喊捉賊。”周敏芝淡淡道。
胖衙役見他眉不挑、眼不張樣子,只當周敏芝對他二人所講兇案經過頗為不屑,便又低聲補了一句“據這李大個說,是小筑一花魁太過勾魂,色迷心竅,這才做了殺頭的勾當……”
“才不是……”剛子端著茶盞上來,順嘴便駁了這胖衙役的話“茶來了,上好的陵江毛尖……”
“嗯?你知道甚?”胖衙役見剛子駁了他的話,感覺在周敏芝面前掛不住,于是怒道“那日李大個堂上親口……”
“你與這無知小子說甚,那日他們堂上聽得一半便被打出去了……”瘦衙役對著剛子擺了擺手“且一邊伺候,休得亂說。”
“這李大個每日與王賬房同住同食,孝敬得緊,怎會為了兩吊錢殺王賬房。”剛子放下手中托茶盞的木盤,嘟囔道“我每日早間碰見李大個……”
“唔,小郎君每日都碰見李大個?”周敏芝放下手中的茶盞,轉身看著剛子柔聲問道“你且說一下李大個為何不是兇手?”
“官人,你有所不知。這錢莊和客棧原是一同開張,那時我便認得王賬房和李大個。”剛子朝著柜臺那邊瞧了瞧,發現無人,便從旁邊拉了把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