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自知
“二位差人,在下素喜刑案之事,方才聽得此間有兇案?未知可否指教一二?”這說話之人便是周敏芝。
昨夜他在官莊驛站輾轉反側睡不安枕,總是思著劉湘君的話……還有那一手把握不住的酥軟滑嫩……
估摸是酒飲得多了些,快到卯時尿意頓起,他推開門去卻瞧見劉湘君并一丫鬟正往院外馬車上走。
“劉小娘子這便是要出去?”周敏芝心里略感空蕩,訕訕走上前去,作勢要幫著拿包袱。
“不勞周大官人費心,奴家這邊要去潭州見家姊。”劉湘君嫣然一笑,屈身施禮,好似昨晚兩人并不曾有得撫弄之交。
“快快請起……”瞧見那丫鬟扭著腰出了門去,周敏芝趕緊搶上前兩步,伸手就去扶劉湘君。
“官人且自便,奴家便走了?!眲⑾婢皇巧斐鋈?,如拈雪般輕搭著周敏芝的手背,旋即又抽手而去,哪有昨晚牽手著教他探索的半分情意。
周敏芝只覺手被劉湘君往回一推,雖是溫潤依舊,卻少了昨日三分柔媚。
是了,昨日紅顏醉酒欲以托身,可當下卻與我有損無益……雖有虛與委蛇,然終有兩分情意…只是拔擢緊要兇案牽扯王富春,留下玉佩終不妥當……周敏芝緊握了一把懷中皇城司銅符,便追出門外“劉小娘子且留步,在下有話講。”
“官人何事?”劉湘君翩然轉身,晨露凝在素色毛披上,卻不得進她脖頸半分。教昨日風吹披落,上下不曾透得半分窈窕。
“那玉佩乃家傳物,昨夜唐突,在下想回潭州托媒人再行奉上……”周敏芝自覺此話甚是無賴,然慮及劉湘君乃王富春妻妹,沖動時留下玉佩終是禍患,便也顧不得臉面。
“唔,官人此言卻教奴家如何自處?”劉湘君杏目微嗔“若真有心,且在潭州府南直街劉府來尋!”
“小娘子誤會了,在下亦有牛郎意,只是想稟得雙親再換信物?!敝苊糁ヒ妱⑾婢嫒籼一?、音如箏瑟,話語不覺又軟了三分。
“嘻~原是如此……”劉湘君抿嘴嬌笑,又走來將手按在周敏芝胸前,輕點著他懷中皇城司銅符道“奴家便將這玉鐲暫寄于官人懷中,若官人言而有信,到得潭州府用玉鐲來換玉佩……亦可憑鐲將奴家一并帶走……”
“劉小娘子,再不走天黑時便趕不到桃花園驛站了!”丫鬟從放好行李,從車后探出頭來喊道,聲色漠然,全當此間只劉湘君一人。
“官人,奴家暫且別過,在潭州府等你?!眲⑾婢一ㄑ劢情W過一抹水光,不只是春水有意留桃花,還是秋露無心落梅霜。
周敏芝到并未留意,只是心下思忖是否用強,又覺著在驛站行此事甚為不妥。手不自覺的按著藏在腿側的短刃,可心下又覺不忍。便只呆呆的目送劉湘君車馬遠去,消失在官莊晨間濃霧之中。
送走了劉湘君,又在茅廁泄了晨露,周敏芝定下心神來計較道:方才只見劉小娘子丫鬟從她隔壁廂房出來,然我昨夜路過卻聽得男女云雨之聲……這王富春是她姐夫,飲酒時我卻多有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