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膀右臂
趙正未曾想王富春又重提當年籍趙員外之能對他蔭補拔擢舊事,但又不知王富春言外之意只得躬身揖禮畢恭畢敬附和道“仰賴明府恩蔽、趙員外疏通方有今日之趙正,是以明府初到陵江縣荊棘遍地我敢不效死命以為報答一二。”
“我亦知你等報答之心,只是此案與剛到陵江縣時所辦逼押農戶田契的莊主富戶案不同。”王富春端詳著那尚有墨跡指印的驗狀“先前我去應酬西軍來客后你等不在縣衙,我素知你辦案細致,未免誤了畫時申州律令是以簽了驗狀。方才我仔細看來此案尚有可疑之處,這才讓人去尋你。”
“可疑之處?”趙正自知王富春任大理寺評事三年深通刑獄,于偵緝之事亦有心得,但這幾年來但有案情王富春皆是委他這個縣尉處置,只要他所辦之案驗狀等文書王富春只是做些合議復核的表面功夫,實則只要主簿簽押王富春便簽了。不知今日王富春為甚突然要他來復議案情。
廊下趙二郎、趙三郎亦是面面相覷,到得凌江縣以來他兩人只在初辦莊主富戶詭名挾佃案時見得王富春親與趙正指點偵緝緊要,且都是直指偵辦之要害,似此次話說半句還留三分他們均是頭一遭遇見。兩兄弟立于廊下聽堂上二人計議良久心中惴惴,趙二郎不斷的用衣角擦拭心的汗水,趙三郎則不斷輕輕踏著步。
“李大個卯正時刻未到便發出呼喊,而他卯時三刻方灑掃完畢去如廁……此間李大個無人證且有行兇時間,怎地就斷定賊人不是他?”王富春放下驗狀用手指點著寫滿了字的那一頁問道。
“明府慧眼讓小人佩服。”趙正聽到王富春如此問時暗地里松了一口氣,他不緊不慢答道“或有如明府思慮情狀,若賊人為李大個,則他行兇到呼喊之間不過一盞茶時間,然柜上所失兩貫四百文銅錢重十三斤,加之兇器柴刀亦有一兩斤,這兩者他如何有時間藏匿而不被我等搜索發現?”
“柜上所失兩貫四百文是誰人告訴你?”王富春站起身來背著手踱到趙正面前盯著他問道。
“自是李大個……”話剛出口趙正便發現此間確有疑點,他轉過話頭繼續說道“便是李大個欺瞞我等并不曾有銀錢或如此多銀錢被劫,然我遣人遍搜錢莊內外、各處院房乃至于院中水井皆無所獲。是以屬下推斷賊人必然攜兇器逃匿,而李大個無此時間。”
說罷,趙正扯了扯官服理了一下衣襟后退了兩步對王富春躬身抱拳補了一句“憑屬下辦案多年心得,似此敢以身為其作保,伏乞明府明察切勿讓好人蒙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