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庫交易
“哪里哪里,這都是錢莊主顧和往來客商兌換交子的存銀”王長貴朝天一拱手“多得他們照顧還有我表兄照拂,我王長貴可沒有這等造化賺得這許多”。他一邊說一邊從柜子里隔板上抽出五片金燦燦的葉子用靛藍錦帕包了起來然后關上柜門上了鎖便朝趙牧春走過來。路過中間大方桌他又順手抓了一把大小不一的銅錢一并塞到了趙牧春懷里。
趙牧春趕緊推開王長貴的雙手“王掌柜這是為何?”
“自是感謝趙兄替我拾回玉牌”王長貴不顧趙牧春的拒絕堅持把錢往他懷里推。
“此等比芝麻還小的事怎當?shù)眠@些銀錢”趙牧春看王長貴表情決絕,絲毫沒有做作的樣子,不由得心生疑惑:莫不是他故意把玉牌落到我店里,今日以此為由邀我到他錢庫好送我錢財,彼定有所求……也好,省去許多功夫。
心念至此,趙牧春接過錦帕放于手邊大方桌上正色道“王賢弟,你我二人相識時日不長然交情不淺,如賢弟有用得到為兄之處盡可明言,不然為兄怎敢受此厚禮。”
“坐,坐,坐!”聞言王長貴趕緊扶著趙牧春在桌邊坐下,然后快步走到門口拿掉門栓對樓下喊到“李大個,沏兩杯茶上來!”
“喏!”李大個的聲音從樓梯下傳來。
王長貴剛轉(zhuǎn)身走了兩步馬上又回身喊到“去廂房里拿前幾日李掌柜送來的今年的陵江毛尖!”
“知了,這就沏來!”李大個聲音洪亮,連在屋中的趙牧春都聽得真切。
王長貴搬了把方凳也在桌邊挨著趙牧春坐下“趙兄,說合買賣與牽線做媒同是一理,我這一不是三貫牙錢二不是五匹紅定,單借趙兄一張嘴兩條腿,送個物事你予相識之人。”
原來如此,與我所想暗合,此刻趙牧春心中已有計較。“賢弟何必如此客氣,但有使喚直說便是,何況舉手之勞。”趙牧春不動聲色捻著胡須道“敢問所托何物?送予何人?愚兄來此時日尚淺,怕是有誤賢弟之事。”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掌柜,茶來了!”門外響起李大個的聲音。
“進來,門沒栓”王長貴正了正身子。李大個用肩膀頂開房門雙手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只見托盤中兩只青綠荷花盞中滿是湛清碧綠的茶沫。趙牧春接過一盞抿了一口“好茶,香、醇、清!沒想到王掌柜私藏了如此好茶。”
“讓趙掌柜見笑了,我們家是交子鋪,雖說略有些好茶那也只是面上招呼一下客官,怎能比得上客棧里招呼顯貴的好茶,你看這點出來的茶比我上次去你那喝的差遠了。”王長貴揮手示意李大個出去“下去分出兩團包起來送到趙掌柜柜上。另外,人若到齊記得鎖好院門,只從前門出入。”
“喏!”李大個反身帶上房門便下樓去。
王長貴端起茶盞吹了吹,又抿了一小口,聽得樓梯下嘩啦的鎖門聲傳來才開口道“此事非趙兄不可”,說著從腰間把玉牌拿了出來“勞煩趙兄將此物送予楊小娘子。”,他把玉牌放在桌上往趙牧春面前推了推“趙兄應也看出來我對楊小娘子一見傾心,恨不得立時托媒人遞草帖,只是昨晚狼狽之下不慎弄破了伊的衣衫,故此特托趙兄約其明日相見于鳳凰寺當面賠罪……至于玉牌,權當嘗其衣衫銀錢。”
“賢弟何出此言?”趙牧春一臉驚訝“昨日你我皆初見楊小娘子,今日卻又為何托我行此說合之事?”他站起身來把玉牌交到王長貴手中“況私相授受于禮法不合,約其明日相見這又教我到哪里去尋他?莫如賢弟向乃兄打探他家住何處、父母是誰,我尋一能媒幫你上門遞草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