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禮
“侯建呢?”
“建兒傷心過了頭,我讓他先下去用飯了?!?br/>
侯君宿腳步停在翟闕身前將他扶起身,
“闕兒身弱尚且跪著,瞧你養的好兒子。只怕來日我死了,他都不會來叩一個頭?!?br/>
“你若多像疼你外甥般疼他,他自然給你叩頭。”
翟文通和侯南春不論感情如何,在家中從不當著他的面這般夾槍帶棒的吵,翟闕此刻頭痛地垂著頭,手指不安地絞著袖口,只盼著他們少說兩句。
不料侯君宿卻回過頭,用他那沙場上磨出來的一雙鷹眼死死勾著面不改色的女人,
“外甥是親外甥。兒子是不是親子,誰知道呢?”
他輕飄飄地說完就帶著翟闕出了靈堂,翟闕跟著他一路緊繃,一直到進了書房才稍微松了口氣。
侯君宿命下人上碗熱粥來,邊繞到書案后,對他道,
“坐著用了罷。你身子不好,你祖母不同你計較這些虛禮?!?br/>
翟闕實在眼花,沒有推辭便坐著用粥,只是碗再普通不過的白粥,卻教他喝得認真。
侯君宿抬眼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略帶歉意地沖他解釋道,
“近來南邊黃禍四起,頗費了些時日,方才入京?!?br/>
翟闕從粥碗里抬起頭來,“黃禍?是前些日子說的那些戴著黃頭巾起義的流民?”
“是了。地方苛政,流民四起,加之各地主事官員接連被殺,竟真讓這些起義軍成了勢。”
“眼下冬日,他們補給不足,尚且費了不少功夫。若等到來年秋季有了收成,恐怕形勢更不好?!?br/>
侯君宿眼見他聽得認真,粥都忘了喝,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