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嬴
翟闕帶著顫的氣音暫時把唐蓮拉回了現實,他快速關上窗,帶著人穿過內院正廳,直奔東廂房,裴長嬴的住處。
翟闕剛看過裴府的女使慘死也顧不上害怕了,心急如焚率先奔過去推開了房門,里間卻空無一人。
“去后院。”
兩人剛走幾步,唐蓮突然腳步一頓,捂著翟闕的嘴靠在了主母院的墻上。
主母房里很細微的腳步聲像感受到什么一樣突然停了。
唐蓮俯身和翟闕耳語了幾句,后者便沉聲道,
“長嬴,你在里頭嗎?”
沒有回聲。
“長嬴,我進來了?”
唐蓮一腳踹開了主母房的房門,把翟闕拉在了身后。
房間里一室昏暗。
正對著門口立著一頂絹素屏風,憑著點月光看不大真切,右下角好像被人粗暴地絞去了一角,只剩暴露在外的絲絲縷縷的線和孤零零的一只鴛鴦,唐蓮猜上頭原先繡著的約莫是成對的兩只。
屋內裝飾簡潔質樸,唐蓮隨手碰了碰門口立架上的銅盆上,摸到了一層薄灰。
他示意翟闕站在他的身后,自己一手拿著火折子,一手掀開了帳幔,帳幔后的床榻上果然有一個身影。
但不是裴長嬴。
那道身影更細長,斜倚在床榻上,臉藏在床邊的檀色的床幔后,一手支著頭,一手抱著懷里的東西,唐蓮定睛一看,竟是塊牌位。
月色從小軒窗里露出,唐蓮看見他長發垂散,柔順地垂在修長蒼白的指節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懷里的牌位,蒼白的指尖,烏黑的發梢,暗黑褪色的牌位和朱殷的衣裙,搭得詭異又和諧。
像討命的厲鬼。
那人好像終于發現自己被人打量了個遍,睜開眼睛懶懶道,
“是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