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截殺
唐蓮撐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是在一駕運著草料的板車上,馬車正跟著前進的大軍往西北遷徙,至于長安,連一點遙望的燈火都看不見了。
“醒啦?”
唐蓮抬眼看著來人,被對方右眼上一條幾乎貫穿半張臉的傷疤驚了一驚,張逐手撐著跳上了車,坐到他旁邊,
“冷吧?”
他解開腰間酒袋遞了過來,“我夫人釀的白醴,喝點暖暖身子。”
唐蓮還在回憶自己是怎么到這里來的,沒有什么心情喝酒,接過來只灌了兩口,就還給了他,
“兄長怎么稱呼?”
“張逐,我虛長你幾歲,你叫我逐哥就行,鄉野人家,沒取個字。”
唐蓮點點頭,“逐哥。是仲深送我來的嗎?”
“有仲深,還有你爹娘。囑咐我近日千萬不能把你放回長安。一把年紀了,我便應了。”
唐蓮一聽,下意識摸了摸脖頸,想起了昏迷前的最后一個場景。
他一想就知道這肯定是師娘拿的主意,師娘的主意,師父沒有不依的,眼下他就算跑回長安,肯定還是再挨一掌刀被送回來。
“仲深都跟我說了,別傷心”,張逐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侯將軍在,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到那時,風頭應該已經過了。”
“對了,你還沒去過敦煌郡吧?我跟仲深都是從那里出來的,那兒跟長安不同,比不上長安繁華,你師父說你畫畫得不錯,近年來敦煌盛行開窟造像,自有你的用武之地。”
看唐蓮依然是興致不高的樣子,張逐又寬慰他,“那兒的姑娘跟長安也全然不同,回頭哥給你介紹一個,你這個年紀也該成家了。”
唐蓮勾了勾唇,“逐哥,我不會娶妻的。”
張逐只當他是害羞,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他還想再說點什么,一支燃著的箭劃破黑洞的夜空直奔他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