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親
翟闕只知道是圣人下的旨,羽林軍殺的人,那他一個都不能放過。
以他的身子,沒幾年活頭了,既然康家要反,他正好如蜉蝣般依附上這棵大樹,借康家的力,為死去的爹娘和兄長報仇。
所以眼下他只能盡可能地活下來,再不體面也要活下來。
曾經的尊貴體面,在抄家之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五月端午是我生辰到,身穿著一領綠羅襖,小腳兒裹得尖尖翹,解開香羅帶,剝得赤條條,插上一根梢兒也,把奴渾身上下來咬。”
“小郎君,我可教過你一遍了,還不快點學著給我們唱兩句。”
聒噪的嗓音又在簾外響起,翟闕的喉嚨火燒般痛,連一個滾字也吝惜起來了。
轎外的人許是丟了臉面,開始大力踹著轎廂,轎子一動,翟闕被磨紅的手腕就開始腫地發痛,轎外卻是一片刺耳的嬉笑。
饒是如此,他也只是咬著已經干裂的嘴唇,無力地盯著地面,半句求饒都不許自己漏出。
再忍忍,先活下來。
不遠處的黃福看到這荒唐的一幕,也只是嗤笑了聲,就轉過臉繼續喝酒。
只要玩不死,正好讓他泄泄這一路的怨氣。
“誒這病秧子嘴可是真硬”,張二累得汗珠子都砸了下來,也不聽里頭的人發出一點聲音。
“不會是死了吧?”瘦小的轎夫懟了懟他的胳膊肘,“張二,你去看看。”
“啊,那怎么辦,真死了咱們全得玩完。”
張二也后知后覺真怕把人弄死了不能交差,康三小姐的手段毒辣他是見識過的,非把他們扒皮抽筋不可。想到這里張二當下就怕得挪不動步子。
瘦小的轎夫飛速往黃福方向看了眼,“快去,頭兒還躺著呢,等會兒醒來了要是他先發現不對勁了,咱們小命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