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雨水拍打在擋風(fēng)玻璃上,雨刷器瘋狂擺動卻仍跟不上暴雨的節(jié)奏。

程渝安將油門踩到底,黑色跑車在空蕩的街道上劃出一道水痕,儀表盤指針早已越過紅色警戒線。

暖暖,等我……

暖暖……

他反復(fù)咬著這個名字,仿佛要將它嚼碎在齒間。

手機屏幕亮著,顯示著正在撥打的號碼——無人接聽,就像這兩個月來他每次撥打過去一樣。

但這次不同。

他沒有氣餒,一遍又一遍撥打過去。

這次他知道自己錯了,他想第一時間聽到她的聲音。

方向盤上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后背的鞭傷在濕透的襯衫下灼燒般疼痛,卻遠不及心臟被撕扯的萬分之一。

那幾個人的聲音還在他耳邊回蕩。

短信是我們發(fā)的……

許暖妍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她轉(zhuǎn)學(xué)前連一句話都沒留給你……

我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望著眼前的紅燈,程渝安視若無睹地沖了過去,一輛卡車擦著車尾呼嘯而過,刺耳的喇叭聲淹沒在雨聲中。

醫(yī)院停車場,車還沒停穩(wěn)他就跳了下來,雨水瞬間將他再次澆透。

許暖妍！

他猛地推開病房門,卻只看見空蕩蕩的病床。

床單平整,仿佛從未有人躺過。

人呢！

這個病床上的人呢！

值班護士被他渾身濕透、眼神瘋狂的樣子嚇了一跳,結(jié)結(jié)巴巴道。

許、許小姐今天在你走后就辦理出院了……

程渝安的臉色瞬間慘白。

他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立刻查許暖妍去了哪里！調(diào)動所有關(guān)系！

掛斷電話后,他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去查十二年前,許暖妍為什么突然轉(zhuǎn)學(xué)。

一小時后,程渝安坐在自己辦公室,面前是助理剛送來的文件。

窗外雨停了,月光冷冷地照進來,落在那疊紙上。

程總,這是能查到的所有信息。

助理小心翼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