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番外
1
本來是在醫院再多觀察觀察,結果觀察了好幾天,戴春來竟然再也沒來過了。
簡和豫聯系不上她了。
那個總在自己身邊安靜溫柔又細心陪伴的人。
一開始來探望的朋友還有些稀奇,想問一嘴。
但是一看簡和豫漆黑的臉色,紛紛閉嘴了。
唯有一直在觀望簡和豫和戴春來的那位李謹,在看見簡和豫又一次電話打過去卻沒人接時,神色更加灰敗時,開口詢問。
「她一直不接嗎還聯系得上嗎」
簡和豫手指一緊,「她就是最近太忙了。」
李謹點點頭,也不戳破。
「噢,你這邊也恢復了,估計她也要忙自己的事去了。」
「也是,照顧了你三年,現在也算是松口氣了。」
簡和豫看了他一眼,神色懨懨地說：
「照顧我是不是真的很累,她之前就有些心情不好,我問她也不說。」
李謹清了清嗓,打開了話匣子。
「你一開始出事那段時間,簡直就是個摔炮,磕碰一下就炸,連我都被你摔杯子罵出門了。」
「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簡和豫自然還記得,那段時間驟然失明,他連失明的狀況是短暫的還是永久的都不確定,焦慮又迷茫,脾氣也壞了很多。
「記得。」
眼睛看不見了,對周圍的一切感知失控,他受不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把所有人都趕走。
李謹為簡和豫這段暫時沒個定數的感情想了很多,現在更是心里替自己兄弟盤算起這火葬場的火有多旺。
「你記得就還好,連我被你攆了好幾回后都只敢在門口看一眼了,脾氣差得完全讓人拳頭都緊了。」
「真不知道戴春來怎么能忍住不給你兩下。」
李謹一邊拿了個蘋果削了起來,一邊說話。
「我上次不是問你眼睛好了準備怎么辦,你說你不知道,現在人真不搭理你了你又急,那我就很好奇啊。」
「你們怎么在一起的啊」
2
如果聊起戴春來其他的,簡和豫還有話說。
唯獨聊起這個,他有些張不開口。
當初和戴春來作為開始的那個輕吻。
其實他親下去時也沒有想明白。
他是喜歡戴春來
還是怕會失去戴春來
從醫院檢查回家后,往日已經算是熟悉的家,居然又讓他覺得陌生。
唯有戴春來為了避免他受傷,到處有棱角的地方都包好的軟海綿,與她在房間里走來走去重重的腳步聲才能讓他覺得有一點點安心。
后來一起看電視時,電視里吵吵鬧鬧嘻嘻哈哈的聲音他早已經聽不進去,他在極力用耳朵去捕捉在沙發另一側坐著的戴春來的呼吸。
——捕捉到了。
戴春來的呼吸與她故意放重的腳步聲不同,她的呼吸聲又輕又淺。
輕淺到讓他害怕。
害怕她會隨時關上門就可以離開,只剩下他自己在屋內什么也不知道。
實在是太可怕的事情。
讓他想要給自己再加上一個保障。
【我是個累贅。】他那時候是這么說的。
而戴春來否認了這個說法。
否認了又如何呢,難道他瞎一輩子,戴春來也會真的在他身邊守一輩子嗎
他在醫院瀕臨崩潰時,戴春來抱著他,說不會離開自己。
可是他覺得不夠。
戴春來喜歡自己。
那么所能加上的保障應該是：
一個篤定戴春來不會躲開的吻。
一段能夠將戴春來綁在自己身邊的親密關系。
3
親了。
在一起了。
之后的肢體接觸更是頻繁,簡和豫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會排斥,甚至有時候心底還有隱隱的期待。
一片漆黑的世界中,他找不到自己。
但每一次與戴春來額頭貼著額頭,鼻尖抵著鼻尖的擁抱,簡和豫感受著只有戴春來才能帶給自己的安心,埋在她脖頸悄悄吸嗅著戴春來身上的茉莉花香。
他好像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
他想,這樣戴春來就會永遠是自己的了吧。
而現在本該永遠留在自己身邊的戴春來不見了。
打不通的電話,沒人回的訊息讓他的心東竄西跑。
他看向李謹手中慢慢脫去果皮的蘋果,腦中不斷閃過從戴春來來到他身邊后的所有。
心頭一陣抽痛。
4
簡和豫終于弄清楚了為什么自己不想戴春來離開自己,是喜歡。
是心動。
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他必須去找戴春來,黏在她身邊。
討到她的原諒,再討到她的喜歡。
5
失敗了。
世界再次一片漆黑。
等出院后,還能再去找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