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走出醫院,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手里那張薄薄的診斷書仿佛有千斤重,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胰腺癌晚期…不到半年…

醫生的話還在耳邊回響,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路人的嘈雜聲、車輛的轟鳴聲都變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幾個字如同驚雷般在我腦海中炸響。

我顫抖著掏出手機,想給顧霆琛打個電話。看到他的名字時,手指卻懸在半空中遲遲按不下去。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顧霆琛。

喂,晚星。他低沉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今晚我有應酬,不回家吃飯了,可能會晚點回去。

哦…好的。我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那你…注意安全。

嗯,掛了。

簡短的對話結束,電話那頭傳來忙音。我茫然地看著手機屏幕,突然意識到他連一句你怎么樣都沒問。

我苦笑著搖搖頭,打開微博想轉移注意力。然而首頁熱搜榜上的一條消息瞬間吸引了我的目光：

白月晴離婚回國

心猛地一沉,瞬間明白了顧霆琛今晚忙碌的真正原因。

點開話題,鋪天蓋地都是對白月晴的吹捧。什么顏值逆天、事業有成、獨立女性…字里行間都在暗示她與顧霆琛的舊情復燃。

看著那些評論,只覺得一陣陣眩暈。白月晴,顧霆琛大學時的初戀,他心里的白月光。當年因為家族聯姻,他們不得不分手。而我,不過是個替代品罷了。

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家,看著滿屋子溫馨的裝飾,突然覺得無比諷刺。四年的婚姻,原來不過是個華麗的空殼。

02

夜幕降臨,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目光一直盯著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每一聲都像敲在我心上。

診斷書被我塞進了床頭柜最底層的抽屜里。我不想讓顧霆琛看見,或許是因為我不敢面對,又或許是不想讓他因為我而有負擔。畢竟,白月晴已經回來了。

時針緩緩指向十二點,窗外的月光灑進屋內,給黑暗中的一切鍍上一層冷冷的銀光。就在我幾乎要睡著的時候,門鎖轉動的聲音驚醒了我。

顧霆琛帶著一身夜色走進來,身上裹挾著濃郁的香水味。那不是他一貫使用的清冷檀香,而是一種甜膩的梔子花香氣,濃烈得幾乎刺鼻。

你還沒睡他似乎有些意外地看著我。

我站起身,那股香氣撲面而來,胃里一陣翻涌。

怎么這么晚我問,努力掩飾聲音中的顫抖。

顧霆琛松了松領帶,避開了我的目光,公司有點事處理。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身上的香水味是怎么回事我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語氣,不想讓它帶上質問的意味。

他皺了皺眉：什么香水味

就是現在這個,不是我的味道。

他聞了聞自己的衣袖,表情有些不自然：可能是助理的,今天開會時她坐在我旁邊。

我沒再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我們之間的距離仿佛只有一步之遙,卻又像隔著整個銀河系那么遙遠。

霆琛,我鼓起勇氣,聲音有些顫抖,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在了,你會傷心嗎

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又來了林晚星,你能不能別總是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我只是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