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血書上的字,可是集......集老夫畢生書法之大成,那......那叫一個龍飛鳳舞!” “怎.....怎的還有點冷呢?修直,你外裳呢?拿來給老夫蓋——” 話到此處,藺老忽而雙目微瞪,在錯愕中漸漸止了聲。 再開口時,藺老的聲音已含顫意。 “修直,你哭什么。” “老夫這......不是好好的嗎?” 江潯跪在板榻旁,淺色衣擺散落在地,凝紅的血漬與烏沉的泥污在其上交織斑駁,褶痕深陷。 寒意從牢房的四方石墻中滲出,他卻額頭汗珠密布,后背的衣衫更是早已被汗水浸透,濕冷地裹在身上。 即便是面對怒發沖冠的盛帝,他也始終腰背挺直,可此刻身子卻弓著,垂于身側的手還在止不住地顫抖,透著難以掩飾的惶然與脆弱。 聽著藺老故作輕松的插科打諢,他終是忍不住,淚水顆顆滾落。 他早已留意到桌上的那根竹簪了。 老師向來是與眾不同的。 世人皆以金玉為飾,老師卻獨愛一支竹簪挽發,再配上一襲寬袍素衣,雖人在廟堂,瞧著卻像個灑脫不羈的隱士。 但桌上那根竹簪,簪尖已被磨得銳利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