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歸元秘法
在靈虛谷深處,林云緊緊跟隨著白衣老者,沿著蜿蜒曲折的小徑徐徐前行。周圍的霧氣仿若擁有生命與靈智,似是在這靜謐之地肆意施展著幻術,時而幻化成張牙舞爪、令人膽寒的猙獰巨獸,仿佛下一刻就要將他們吞噬;時而又化為美輪美奐、云霧繚繞的縹緲仙山,如夢如幻,讓人仿若置身仙境。腳下的道路崎嶇險峻,布滿了形狀各異、錯落有致的怪石,還有那些靈植盤根錯節的根莖,仿若一只只潛伏的巨獸,稍不留神就會讓人摔個踉蹌。
白衣老者,步伐雖看似不大,卻每一步都透著無比的穩健,衣袂在那輕柔拂過的微弱谷風中輕輕搖曳,飄逸出塵,仿佛超脫了這塵世的一切紛擾與喧囂。林云則是全神貫注,小心翼翼地跟在其后,雙眸不時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動靜,體內那被凈心蓮子強行壓制的殺戮氣息,此刻也像是感受到了這靈虛谷神秘而壓抑的氛圍,開始蠢蠢欲動,微微泛起躁動之意。
當他們行至一處靈泉之畔,那靈泉的泉水叮咚作響,清脆悅耳,濺起的水花竟奇異無比,閃爍著神秘莫測的符文光芒。老者終于止住了腳步,緩緩轉身,目光如炬,凝視著林云,輕聲說道:“此處乃靈虛谷靈脈匯聚的核心之所,你且在此靜心打坐,容我先探查一番你體內殺戮意境的脈絡根基?!绷衷坡勓?,依言盤膝而坐,緩緩閉上雙眸,努力地平復著內心的波瀾與心緒,引導著老者的靈力緩緩探入自己的體內。
剎那間,林云的識海之中仿若開啟了一扇通往混沌深淵的大門,景象瞬息萬變。殺戮之意如同一望無際、洶涌澎湃的血海,翻騰不息,其中隱隱約約有無數怨魂在痛苦地掙扎、凄厲地呼嚎,那聲音仿若從九幽地獄傳來,令人毛骨悚然。老者的靈力化身成一道璀璨的清光,毅然決然地在這血海中艱難跋涉前行,似是一位無畏的勇士,試圖在這無盡的黑暗與混沌中尋覓那隱藏在最深處的核心關鍵。林云的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仿若清晨草葉上的露珠,面色也略顯蒼白,他緊咬牙關,全力配合著老者的探查,一絲一毫也不敢懈怠。
許久之后,老者的靈力才緩緩退出,林云也隨之緩緩睜開雙眼,眼中滿是急切與期待,望向老者。老者微微皺眉,神色凝重,沉聲道:“此殺戮意境極為復雜,與你過往的經歷以及心中的執念緊密相連,難解難分。若要化解,需先破除你心中之障,而后方能借助靈虛谷的秘傳之法加以引導凈化。”林云心中一凜,深知這心中之障絕非輕易可破,但眼神依然堅定,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晚輩無所畏懼,愿聽前輩詳細解說?!卑滓吕险呤洲坶L須,目光深邃而悠遠地望著林云,緩聲道:“你心中之障,乃是往昔仇恨所凝結而成。那股執念如影隨形,與殺戮意境相互纏繞,糾葛不清,越纏越緊。要破除這障礙,需回溯仇恨之源,以大徹大悟之心將其徹底化解?!?br/>
林云聽聞,微微閉目,思緒仿若穿越了時空的長河,飄回到往昔那一段段與葉婧蘭共度的難忘時光。然而,葉婧蘭被害的那血海深仇也隨之涌上心頭,那絕望的畫面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刀,狠狠地割扯著他的心,痛入骨髓。良久,他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復雜難明的光芒,有對愛情的眷戀、有失去愛人的痛苦、有對仇人的仇恨,但在這層層情感之下,也有一絲堅定的決然,仿若在黑暗中閃爍的微光。
老者見狀,微微點頭,繼續說道:“待你破障之后,我會以靈虛谷的靈韻之力,配合特殊的陣法,引導你體內殺戮意境中的怨魂戾氣逐步消散。但此過程極為兇險,稍有差池,你便會被殺戮之意徹底反噬,萬劫不復?!?br/>
林云深吸一口氣,抱拳行禮,朗聲道:“前輩,我已做好萬全準備。為了擺脫這殺戮意境的控制,重獲新生,縱有千難萬險,我亦絕不退縮,定當勇往直前?!?br/>
老者輕輕抬手,一道靈光在掌心閃爍跳躍,而后如天女散花般灑向四周。瞬間,周圍的靈泉光芒大盛,泉水仿若被賦予了生命與力量,竟緩緩升起,在空中交織纏繞,形成一個奇異而神秘的陣法。“那便開始吧,先入陣中,我助你回溯往事,直面心中仇恨。”
林云毫不猶豫,踏入陣中。剛一進入,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便如洶涌的波濤般沖擊著他的識海,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鋪天蓋地涌來,他在這記憶的漩渦中奮力掙扎,努力以清醒的意志去剖析那愛恨情仇的糾葛,試圖在這無盡的黑暗與痛苦中找到那一絲解脫與釋然的曙光。
林云的腦海中,如幻燈片般不斷浮現出往昔的一幕幕畫面。那是從葉婧蘭踏入天極劍宗,初為他師妹起的點點滴滴。他們一同在劍宗的歲月里,曾攜手并肩,共渡宗門危機。彼時,強敵環伺,劍影刀光交錯,幸有他們相互扶持,才讓天極劍宗得以在風雨飄搖中幸存。
此后,二人前往凡界歷練。在那煙火人間,他們一同生活,日子雖平淡,卻充滿溫馨。葉婧蘭的一顰一笑,都如春日暖陽,照進林云心底。從凡界飛升靈界,她亦追隨而來;再至仙界,她的身影始終相伴。直至神界,一路的陪伴成為林云心中最珍貴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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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命運的轉折卻如此殘酷。為了幫林云尋覓那傳說中的《太古鍛造訣》,葉婧蘭孤身涉險,卻被奸人所害,逼入幽暗深淵,最終尸骨無存。林云只覺心中有一處地方轟然崩塌,痛意如洶涌潮水將他淹沒。他如何能面對這般失去?每一幅畫面,有他們曾經相伴的美好,卻以如此凄慘的結局告終,美到心碎,慘至絕望。
而與此同時,神爐宮、刀神門、劍莊、天池刀宗四宗那一場無情的殺戮,如同噩夢般在他心頭縈繞。血腥之氣彌漫在記憶之中,慘叫與求饒聲似還在耳畔回響。那是一場怎樣的浩劫?生命在他劍下如螻蟻般消逝,而這一切帶來的心靈沖擊,讓他幾近崩潰。更甚者,最大兇手陸鵬之孫陸青衣竟逃脫制裁,逍遙法外。此事如鯁在喉,令林云心神大亂。他身上的殺戮意境也因此失控,如脫韁的野馬開始反噬自身。林云只覺體內氣息紊亂,經脈似被烈火灼燒,一口鮮血涌上喉頭,整個人搖搖欲墜。
林云的身軀微微顫抖,他拼盡全力強抑著體內仿若洶涌波濤般的劇痛,以及心中那如無盡深淵般的悲戚。每一寸肌肉都在痛苦地緊繃著,每一絲神經都被哀傷所纏繞。他極其緩慢地抬起頭,那動作猶如身負千鈞重擔,脖頸處的青筋隱隱浮現。他的目光,滿含著復雜的情感,遙遙地望向遠方那片云海。
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曾經,他與葉婧蘭并肩站在此處,一同沉醉于這片云海的浩瀚與壯美。那時的風,輕拂著他們的發絲;那時的云,似是為他們的愛情而翩翩起舞??扇缃?,時光殘忍地流轉,云海依舊如舊,肆意地翻涌不息,似在訴說著永恒的不變,然而,曾經陪伴在他身旁,那個給予他溫暖與愛意的女子,卻已香消玉殞,消逝在這無情的世間,徒留他獨自一人,面對這如噩夢般的現實。
他的眼眸之中,痛苦與憤怒如同兩條蛟龍,相互糾纏、交織,而后熊熊燃燒起來。那痛苦,是對命運無情捉弄的悲憤吶喊;那憤怒,是對那致使葉婧蘭慘亡卻仍逍遙法外之人的切齒痛恨。這熊熊怒火,似要將這天地都焚燒殆盡,以宣泄他內心深處無盡的冤屈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