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去或留
仁心盯著趙清那雙閃爍著狡黠光芒的眼睛,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汽水瓶。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天真的小姑娘可能比他想象中知道得更多,臺球廳昏黃的燈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讓她此刻的表情顯得格外神秘。
趙清左右張望了一下,湊近仁心耳邊,她身上淡淡的洗發(fā)水香味混著臺球廳特有的煙酒氣息鉆入仁心的鼻腔。“哥,這些人可不簡單。左邊角落那桌穿黑T恤的,看見沒?”
仁心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一眼,三個男人正圍著一張臺球桌,其中穿黑T恤的那個正俯身擊球,動作干凈利落。“怎么了”?
“那是烈鷹的兄弟冰鷹的人。”趙清的聲音更低了,“上個月南城械斗,我親眼看著他帶著十幾個人把步行街的老馬打散的。”
仁心的手指突然停住了。烈鷹的把兄弟的人?來投靠我?烈鷹這是不放心城北,還是要在城北插根釘?“你確定?烈鷹的人一向都比較神秘,他們屬于賭場的人,很少在明面上出現(xiàn)”。
趙清點(diǎn)點(diǎn)頭,一縷碎發(fā)從她的馬尾辮中滑落,垂在臉頰邊。“千真萬確,那天狼爺讓我我去給老馬送兩條煙,正好撞見,因?yàn)樗竺忌嫌幸坏赖栋蹋苫椅叶颊J(rèn)得。”
仁心瞇起眼睛,仔細(xì)觀察那個穿黑T恤的男人,果然,當(dāng)他轉(zhuǎn)身時,左眉上一道刀疤非常的明顯。
“還有呢”仁心的聲音變的凝重。
趙清掰著手指數(shù)了起來:“靠窗那桌穿藍(lán)襯衫的是鬼手的弟弟,吧臺邊那兩個女的,據(jù)說是紅梅姐的手下,還有……”她突然頓住,眼神閃爍。
“還有什么?”仁心追問。
趙清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最里面那桌,背對著我們的光頭…哥,我聽說他可能是條子。”
仁心的瞳孔猛地收縮。條子?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復(fù)雜。他裝作伸懶腰的樣子,實(shí)現(xiàn)越過趙清的肩膀,果然看到一個光頭男人獨(dú)自坐在角落,勉強(qiáng)擺著一杯幾乎沒動過的啤酒。
“你怎么知道的?”仁心收回目光,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上周三晚上,”趙清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我看見他和一個穿便衣的人在后面巷子里說話,那人雖然穿著便衣,但腰上別著金屬的銬子不像是玩具,而且走路的姿勢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人。”
仁心的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三十多號人,六撥勢力。這是要架空我,還是覺得我沒有背景是雛兒想來插一杠子。
“哥……”趙清突然抓住仁心的手腕,她的手指冰涼,“你要小心那個穿黑T恤的,我聽說…只是聽說啊,沂水好幾個狠人都是被他撂沒的,冰鷹那些爛賬好多都是他收回來的”。
“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仁心突然問道,目光銳利的盯著趙清,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狼叔的意思。“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趙清楞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但仁心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閃爍。“因?yàn)槟闶侨市母绨。≡僬f了,我在這臺球廳待了這么多年,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該跟誰說,我心里有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