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簡單地打過招呼，從他們平淡的語氣，也看不出有多少深厚的同門情誼。

雷排長突然扭過頭，伸手指著阿虎，對安防會警衛說道：“他還是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孩子，為了心中尊敬的人，做事沖動一點也能理解，用不著上綱上線，顯得我們安防會太過小氣。”

“是！”警衛應聲。

一場本來可以決定阿虎未來的意外，在雷排長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之后，就此揭過。

安排完瑣事之后，雷排長又望著張真，嘴角還是掛著憨笑，眼底卻是深深的藏著忌憚。

他不自主地回憶起在校時的那個張真。

天才！

瘋子！

偏執狂！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是雷排長這輩子，最不想打交道的人，毫無疑問就是張真了。

……

“雷排長，既然你承認我還是你的師哥，那么我們也不用說廢話了，讓我進去，我要看老師最后一眼，確認老師死亡真相。”張真直截了當地說道。

雷排長的臉色頓時為難起來：“師哥，你是老師最得意，也是最喜歡的學生，讓你進去看老師最后一眼，當然沒問題！可是上面有上面的規定，我也沒有辦法，只能按照規矩辦事，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張真搖頭：“老師為人，你很清楚，他是絕對不可能自殺的！在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還有別的隱情，讓我進去，相信我，我會把一切證明給你看的！”

“師哥，這么多年過去，你還是跟在學校一樣，半點變化都沒有，說實話，我還有時候還挺羨慕你的。”雷排長沒有回答張真的話，而是緩緩地說起從前。

“以前在學校，你就很聰明，我想，這世界上還有太陽存在，你一定和它一樣耀眼！你無論在什么方面，都遠遠超過我們這些同齡人一大截，我甚至連把你當做對手的勇氣都沒有。呵呵，這也是在未來，我選擇一條跟你完全不同道路的原因。”

張真眉頭皺起，他不喜歡聽這種廢話，哪怕這是在恭維他的，他覺得這是浪費生命的一種表現。

見張真的表情，雷排長也及時停止話題，又沉聲說道：“沒有人是完美、全知全能的，師哥，你也不行！我承認，在科研方面，你的確是天才！沒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你！可是這是刑偵！在這方面，你不是專業，你代表不了權威！只有安防會才可以！安防會說是自殺，就一定是自殺！”

張真說道：“老師難道沒有教過你么？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稱得上是權威的。有時候，你認為是真理的東西，那并不是真理，只是你的認知局限在這里。我想我是有資格，對你們的調查結果提出質疑的。”

雷排長依舊是寸步不讓：“師哥，你錯了，安防會有最先進的儀器，有最高明的刑偵技藝，還有二十多年刑偵經驗的老家伙，我敢說，我們得出來的結果，沒有任何人可以推翻，包括師哥你。

師哥，你當然可以質疑我們安防會，可是我們也沒有義務，跟任何人，解釋任何東西。”

兩人針鋒相對。

突然，禮堂門口爆發出一陣嘈雜聲，張真扭過頭看去，驟然看見數百人，年紀同阿虎差不多的少年，頭戴白巾，身披孝服，瘋狂的朝著禮堂涌進來。

張真的視線掃過他們稚嫩的臉頰，發現這里面的很多人，都是他帶過的學生，他不僅認識他們，甚至能夠叫出來名字。

曾經的這些少年，一個個臉上，或調皮，或靦腆，如今全部換上了堅韌，不屈，他們同仇敵愾，他們如同張真一般，堅決不相信老校長是一個自殺的人懦夫。

少年們沖進禮堂。

有少年捏緊拳頭，振臂一呼：“安防會草菅人命，老校長不是自殺的，你們還老校長公道！”

“張老師，你不要怕，我們來幫你了！”

“同學們！我們不能向權威屈服！我們一定要奮起爭斗！”

“安防會！我不怕你們！你們是打不倒我們的！”

“……”

一聲聲稚嫩的嗓音在雷排長的耳邊響起，讓本來從容不迫的雷排長變得異常慌亂。

對付一個阿虎，雷排長自然是沒有任何壓力，想抓就抓了，賣張真一個面子，揮揮手也就放了。

可眼前，是上百個少年的暴動！

先不說安防會這邊只有二十多個人，能否能壓制得住這些氣勢洶洶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