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外公！”

陸濤淚如雨下。

他知道，賀老爺子這是在給他金牌令箭。

有了這句話，任憑鬧騰的風云變幻，四海皆驚，最后也能夠收場！

他要為父母復仇！

賀思建要為妹妹妹夫復仇！

雷萬春和李潛江要為知己復仇！

宋雨綺要為父親復仇！

但實際上，無論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因安山河和賀靈夫婦離世，心中所經歷的痛楚，絕對都遠遠不及賀老爺子。

白發人送黑發人，是這世上最無解的痛楚。

他們想要復仇。

賀老爺子更想要為女兒復仇！

“男兒有淚不輕彈！”

“去吧！”

賀老爺子拍了拍陸濤的肩膀，溫和微笑道。

陸濤抬起胳膊，抹去臉頰上的淚水，用力點頭，轉頭昂首闊步，向門外走去。

“臭小子，還想瞞著我！真以為我賀兆瀾是吃素的，放著女兒的仇不報，放著我的外孫在外漂泊，就在京城這安樂窩里干坐著看嗎？！”

賀老爺子靜靜看著陸濤離去的背影，輕笑調侃，但眼眸中滿是欣慰之色。

這個外孫，一路走來，給他太多太多驚喜了。

不過，他這個外公也不是吃素的，驚喜，不止陸濤才有。

他等著這個臭小子跌掉眼鏡的那天。

笑著笑著，賀老爺子臉上的笑容緩緩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悲愴，拿起手里的相冊，看著數年前一家人拍下的全家福，看著相片里懷抱著陸濤、嘴角掛著溫婉笑容的賀靈，手只輕輕摩挲了下，沿著眼角便淌下一顆渾濁的老淚，喃喃道：

“靈兒……山河……”

“爸爸為你們報仇了！”

“你們的兒子，很好很好！”

……

離開賀家，陸濤便給梅旖旎打了電話，將馬上就要離京的事情，告知了她。

梅旖旎本要去車站相送，但被陸濤拒絕了。

梅葆生時日無多，這個時候，哪怕能多陪老人一分鐘，都不會讓未來后悔。

掛斷電話后，陸濤給關婷打了電話。

關婷自然也是要來車站送他，這一次，陸濤沒有拒絕。

車站前，兩人便如是要分別的小情侶般，緊緊相擁，熱烈擁吻，良久良久后，直到車站廣播聲響起，陸濤啄去關婷面頰上清澈的淚珠，向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揮手作別，向車站而去。

關婷站在那里，良久良久，直到陸濤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還是久久不愿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