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測懶洋洋道:“我是學莊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莊子最講無情,你跟我談什么交情?” 王揚突然插話說:“莊子不是無情,反而最深情。” 劉昭神色一僵。雖然他是研究儒家的,但也知道莊子提倡無情。王揚這話,明顯是違背常識的。不過也不怪他,年紀如此小便學通《尚書》,大概沒有時間涉獵道家典籍。 宗測壓根兒沒太當回事,輕笑道:“你怕是連《莊子》都沒讀過吧。” 王揚平靜說道: “老子云:‘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只有當親人之間缺乏孝慈時,人們才會去提倡孝慈。 只有當國家昏亂危亡的時候,忠臣才能凸顯。 同樣的道理, 什么樣的人才會高呼‘無情’之道? 那便是懷著深沉感情的人。 太上忘情,最下者不及情, 不及情的人更談不上有情還是無情。 只有一往深情,被深情所苦的人才會向往無情,琢磨出無情之道。 《莊子》書中常嘆‘可不哀邪’、‘不亦悲乎’、‘悲夫’、‘豈不亦悲哉’,這些悲嘆林林總總,不下二十幾次,真正無情的人又豈會說這些?” “之顏......你......” 劉昭大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