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彎下腰，輕輕撫著兒子的臉。

    “照顧他這么多年，我太累了。”

    人救不回來了，宋顏停止了動作。

    “他爸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靠賣水果一個人將他帶大。我的兒子真的很乖很懂事，很小就和我一起出攤，幫我賣水果。他說：媽媽，等我長大了，工作掙錢了，你就不用再辛苦的擺攤了。他努力學習，成績很好，夢想是考上清大。他是可以的，老師不止一次跟我說過，他一定行。可，可他沒等到高考那天。”

    宋顏靜靜聽著，她知道她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里一定有原因。

    “那是高考前一個月，當我趕到醫院時，看到我兒子滿身是血的躺在病床上，他已經沒有意識了，醫生正在極力搶救。”

    “后來派出所的來了，說我兒子犯罪了，他強辱了一個初中女生，但被女生的哥哥逮到，將他打成了這樣。”

    老婦人用力捶心口，“這怎么可能，我的兒子那么懂事，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我不信，我去了派出所，看到了那個女生，她染著黃頭發，打著耳釘鼻釘唇釘，穿著超短的裙子，一看就不是正經女孩兒。當我詢問她時，她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我穿成這樣又不是為了勾引他。”

    說著，老婦人看向宋顏。

    “你變化可真大，我差點就認不出來了。”

    宋顏一愣，“你這話什么意思？”

    老婦人沒回答她，繼續說道：“我還看到她哥哥，那個將我兒子打成植物人的男生，他也不過是個初中生，下手竟那么狠。不過他變化倒不大，我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我兒子一直醒不過來，可打人的卻沒有受到重罰，很快就被放出來了。我不甘心，一次次上訴，那人家里很有錢，后來給了我一筆錢。我當時想著是用那筆錢先救兒子，可錢都花完了，我兒子也沒有醒過來。”

    “我恨這個世界的不公平，恨那個冤枉我兒子的女孩兒，恨那個打人的男孩兒。但我后來再也找不到他們了，直到有人找到我，將他倆的住址給我，于是我帶著兒子搬來這里。”

    “原來那個男生不是女生的哥哥，現在已經是她的愛人了。他們過得很好，顯然已經忘記那件事了，甚至于我和我兒子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都沒有認出來。”

    “你說他們多可恨。”

    宋顏意識到什么，立即提起防備心。而老婦人這時回身將房門關上，并從旁邊桌子上拿起了一把水果刀。

    宋顏忙往后退了兩步，警惕的看著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