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的滲透正在日漸加劇，一旦超過三分之一的人口遭到了虛空的污染，虛空就會徹底降臨，這顆殖民星球就完了。很不巧的是，我們目前只有一些治標不治本的手段，比如臨時增設一些虛空反制裝置。”天津四擎天堡中，大元帥艾拉雙手撐著欄桿，凝視著包裹著天津四恒星的黑鐵色巨構，“你知道的，根據(jù)萬伽閣下的遺言，重啟以太相引擎的建設需要全體內(nèi)閣成員同意。”

    “坦白說，我當時根本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指定我這個外星異種擔任國務卿一職。”凱莎斜倚在欄桿上，雙手抱胸，語氣平淡，“不過，我現(xiàn)在好像有一點懂了。”

    “說說看？”艾拉沒有轉頭，依舊注視著以太相引擎周圍的白色光焰。根據(jù)聯(lián)邦科學院的計算，建造完成的以太相引擎足以抽干整個虛空的能量，讓那些惡心的虛空生物盡數(shù)湮滅于枯竭的位面之中。

    “我們已經(jīng)掌控了宇宙運行的基本規(guī)律，完全可以通過不斷地修改法則來填上一個個現(xiàn)實的漏洞。”凱莎輕笑一聲，“根據(jù)現(xiàn)有的數(shù)據(jù)估計，我們在百年內(nèi)就能堵死虛空生物向此世滲透的一切渠道，之后我們可以安心發(fā)展文明，直到擁有無傷殺穿虛空的能力。”

    “樂觀一點的話，我們也許百年后就能讓全新的艦隊開赴虛空，征服這些扭曲而古老的存在。”眼看艾拉沒有回應自己的意思，凱莎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著，“哪怕事情有些變數(shù)，我們也能用建造完畢的視界刺針逃離這個老朽的宇宙，完成文明的升維。。。”

    “也就是說，你想放它們一馬？”艾拉的目光落在了凱莎的嬌軀上，“事實上，沒有任何血海仇深的敵對文明可以逃過我們?nèi)祟惵?lián)邦的清算。”

    “我不否認以太相引擎可以治標治本地解決掉虛空帶來的一切問題，一勞永逸。”凱莎毫不避諱地與艾拉對視，“但是，一旦我們盡數(shù)抽取了虛空的能量，隨之而來的亞空間沖擊波會摧毀整個宇宙，我們將完全失去物質(zhì)世界的一切，只能被迫嘗試成功率僅有百分之三十的升維。”

    “而這種豪賭是萬伽閣下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他才開辟了宇宙創(chuàng)生之路。”說到萬伽，凱莎的神情變得有些柔和了起來，“我們?nèi)祟惵?lián)邦已經(jīng)站在了星海之巔，屢次挫敗了虛空生物的陰謀。。。”

    “也就是說，面對虛空這一重大威脅，我們放著高效的手段不用，還要繼續(xù)被動防守？”艾拉美目微微瞇起，“你有想過，在這個亡羊補牢的過程中，我們會損失多少民眾嗎？”

    “不會太多，局面絕對優(yōu)于整個文明的消亡，這是必要的犧牲。”凱莎的語氣嚴肅了起來，“當然，我們也可以選擇放下仇恨，搭載視界刺針前往新的宇宙，皆大歡喜。”

    “我們？”艾拉神色不變，“但凡你是一個高貴的純血人類，就不會說出‘放下仇恨’這種蠢話——哦，我忘了，你不是。”

    “三十年。”凱莎沒有理會艾拉言語中的惡意，“根據(jù)人類聯(lián)邦的法案，在三十年內(nèi)，任何人都無法撤我的職。”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殺了我，這樣的話，我說什么都沒有用了。”看著面無表情的艾拉，凱莎展顏一笑，“喂喂，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會真想殺了我吧。”

    “謀殺領袖是重罪。”艾拉收回了冰冷的目光，重新看向了宏偉的以太相引擎，“我答應過他，要好好守護人類聯(lián)邦。”

    “是啊，你也沒有讓他失望，起碼暫時如此。”凱莎的美目中映射著璀璨的星空，“他現(xiàn)在說不定正在宇宙的某處注視著你。”

    “看不出來啊，我還以為你這個曾經(jīng)的天使女王不信這些。”艾拉的面容舒展開來，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重新浮現(xiàn)。

    “你也說了，是曾經(jīng)的天使女王。”凱莎很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說服我了，針對繼續(xù)修建以太相引擎一事，我和鶴熙都會投贊成票。”

    “是嗎。”艾拉愣了一下，露出了幾分疑惑，“不管怎么樣，還是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