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念道：“用紫茄花浸泡過的手串，又不是什么難查驗的東西，太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了。若有一日東窗事發(fā)，柳貴妃要如何為自己辯解？”

“她雖然跋扈，可還不至于蠢到這種程度，倒像有人想一箭數(shù)雕……”

“事情不暴露，新入宮的宮嬪，都不可能有孕，不會威脅到幕后之人的地位；就算事發(fā)了，也有柳貴妃頂包，無論如何她都不虧。”

“這種手段，太像那位口蜜腹劍的皇后娘娘，能干出來的事了……”

菡萏白著臉道：“竟是皇后娘娘……”

“如果是這樣，這種事她肯定不是第一次做了，難怪后宮只有大公主一位皇嗣。”

“小主，您何不把此事稟告陛下，讓他嚴查？”

宋姝念嗤笑了一聲。

“這只是我們的猜測，有什么證據(jù)？光憑一條被紫茄花浸泡過的手串，就想定一國之母的罪？傻菡萏，你太天真了！”

“再說了……現(xiàn)在的局勢，對我們并非完全沒有好處……”

至少宋姝念暫時不想懷孕，其他宮嬪也不可能生出孩子，踩到她頭上。

而且下手的人不是她，她的雙手始終是干干凈凈的，就算事情爆出來了，跟她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相反，她還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菡萏試探性地問道：“小主，那我們就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宋姝念點點頭：“暫且按兵不動。”

菡萏端起托盤往外走：“那奴婢先把這條手串處理了，要是讓小主碰到，懷不上皇嗣可怎么辦……”

宋姝念起身上前，拿起手串戴上了，笑得意味深長：“唐太醫(yī)都說了，這條手串是無毒的，只有避孕的作用。懷不上，豈不是正好……”

菡萏驚詫不已：“小主，您為何……”

芙蕖比她年長一歲，性子也沉穩(wěn)一些，已經(jīng)看明白了宋姝念的用意。

“小主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她正在給菡萏說明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外面忽然響起了小明子的聲音。

“小主，內(nèi)務(wù)府來人了！”

見宋姝念從內(nèi)室走出來，為首的太監(jiān)立即上前，笑呵呵地行禮：“奴才是內(nèi)務(wù)府的管事太監(jiān)小趙子，給柔小主請安，小主吉祥！”

“恭喜柔小主晉封為常在，奴才給聽雨閣送人來了。柔小主看看，這幾人瞧著可還順眼？若是有不喜歡的，奴才即刻就給您換了。”

常在宮里有普通太監(jiān)和宮女各三名伺候，聽雨閣還差兩名太監(jiān)和一名宮女。

聽到小趙子的話，站在他身后的三人，立即上前給宋姝念行禮。

“奴才/奴婢給柔小主請安，小主吉祥！”

宋姝念在宮里沒有任何根基，對她來說，所有宮人都是一樣的。而且送走了這一批，下一批里也未必沒有別人安排的眼線。

再說了，低位嬪妃的宮人，都是由內(nèi)務(wù)府統(tǒng)一安排的。小趙子這話只是說得客氣，倘若宋姝念真的挑三揀四，定會落個恃寵而驕，難伺候的名聲。

“能被趙公公挑中的人，自是聰明伶俐的，我哪有不滿意的道理？”

隨即，宋姝念示意芙蕖遞了一個荷包過去。

趙公公在后宮見多了難伺候的寵妃，本以為以柔常在的圣寵，肯定要挑三揀四一番。沒想到她不僅好說話，給足了他面子，出手還闊綽。

他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不動聲色地提點：“姜貴人由嬪位降下來，宮人也要按例裁剪。奴才還要去儲秀宮，看哪些宮人是她用得順手，要留下來的，就先告退了。”

宋姝念聽懂了趙公公的弦外之音：“公公慢走。”

內(nèi)務(wù)府的人離開后，宋姝念的目光，落在了留下來的三人身上：“你們叫什么名字？”

兩個小太監(jiān)依次上前。

“回柔小主，奴才叫小梁子。”

“奴才叫小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