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霧籠罩的坊市，喬伊伊將最后半塊炊餅塞進翠兒手中。

    靛青池邊的冰晶在她指尖消融，昨夜糾纏腳踝的蓮莖已化作墨綠色紋路，蜿蜒沒入粗布袖口。

    "小姐，城南西市當(dāng)真要去？"翠兒盯著她蒼白的唇色，"那些槐樹..."

    "正是西市槐樹最多。"喬伊伊攏緊補丁摞補丁的灰鼠皮襖，青石板縫里鉆出的車前草忽然挺直莖稈，在她鞋尖聚成小小的綠冠。

    辰時的鼓聲穿透薄霧，西市旗幡次第展開。

    當(dāng)她們拐過酒肆朱漆抱柱，七八個挑夫突然橫過扁擔(dān)攔住去路。

    為首的黑臉漢子啐出檳榔渣："晦氣星還想找活計？

    克死老王爺?shù)膯书T..."

    翠兒正要爭辯，喬伊伊突然攥住她手腕。

    街邊柳樹上垂落的枝條無風(fēng)自動，將黑臉漢子后領(lǐng)猛地扯向墻面。

    砰然巨響中，眾人驚恐地看見墻縫里鉆出蛛網(wǎng)般的藤蔓。

    "鬼...鬼啊！"挑夫們?nèi)酉禄j筐逃竄。

    喬伊伊喉間泛起腥甜，借著扶住柳樹的動作咽下血沫。

    樹皮下傳來細(xì)微顫動，昨夜那種溫?zé)崃α烤鬼樦菩牧魅氲ぬ铩?br/>
    她忽然明了——這些草木在反哺她的損耗。

    "小姐快看！"翠兒指著前方驚呼。

    三十步外的茶攤旁，趙護衛(wèi)正將銀錠拋給賣胡餅的婦人。

    那婦人接過錢卻白了臉色，忙不迭收起"招工"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