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民間探尋線索
太醫院那間藥房,仿若一座塵封已久的知識迷宮,四周書架層層疊疊,塞滿了泛黃醫書,陳舊紙張的氣息與藥材散發的藥香交織彌漫。林羽置身其中,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洇濕了攤開在面前的古籍書頁。這些時日,他如同一位孤獨的行者,在這浩如煙海的醫學典籍里日夜穿梭,試圖從字里行間揪出對抗當下疫病的良方。每一頁書被翻開時,他的眼中都燃起熾熱希望,可當目光掃過密密麻麻的文字,那希望便如風中殘燭,一次次被無情撲滅。那些文字仿佛有了生命,化作一道道堅不可摧的壁壘,橫亙在他與治愈疫病的光明之間,令他舉步維艱。
“這般下去,斷然尋不到出路。太醫院雖集天下醫書之大成,可這疫病詭譎異常,單靠這些古籍,恐難覓得突破口。”林羽喃喃自語,聲音低沉喑啞,滿是連日來鉆研無果的疲憊與無奈。他緩緩伸出手,像是用盡全身力氣,輕輕合上那本厚重得仿佛承載著千年醫學重擔的醫書。就在此刻,他低垂的眼眸中陡然閃過一抹決然,仿若寒夜中燃起的一團烈火,“或許,解開這疫病謎題的關鍵,隱匿于民間市井之中。”
第二日,天邊才泛起魚肚白,微光尚在云層后徘徊,林羽便已悄然起身。他褪去太醫那身彰顯身份的長袍,換上一身質樸無華的布衣,背上一個簡簡單單、僅裝著些許干糧與紙筆的行囊,步伐匆匆地告別了太醫院。他心里明鏡似的,若想從百姓口中套出真實有用的信息,頂著太醫的名號只會適得其反,唯有隱去身份,化作尋常百姓中的一員,方能讓大家敞開心扉,毫無顧忌地傾訴。
踏出太醫院的大門,林羽徑直走進京城的街巷,眼前的景象猶如一幅被陰霾籠罩的灰暗畫卷。往昔熱鬧喧囂、人潮如織的集市,此刻冷冷清清,仿若一座被遺棄的空城。攤位大多大門緊閉,門板上的銅鎖銹跡斑斑,訴說著生意的凋零;偶有幾個勉強支撐的攤位,攤主們也是滿臉愁容,目光呆滯地望著空蕩蕩的街道,滿心的無奈與絕望溢于言表。街道上行人稀稀落落,個個腳步匆忙,神色慌張,眼神中透著對疫病的深深恐懼與憂慮,仿佛每走一步,都生怕被那無形的病魔盯上。
林羽深吸一口氣,穩步穿梭在這大街小巷之間,每瞧見一個路人,他都會毫不猶豫地主動上前,臉上掛著溫和謙遜的笑容,語氣禮貌而誠懇地詢問:“勞駕,您可聽聞這疫病的事兒?家中可有親人不幸染病?我略通醫術,或許能出份力。”路人有的只是匆匆搖頭,腳步不停;有的則停下腳步,神色悲戚地講述家中病患的慘狀,林羽皆耐心傾聽,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他拐進一條狹窄逼仄的小巷,墻角長滿了濕漉漉的青苔,散發著一股霉腐之氣。一位身形佝僂的老婦人,正靜靜地坐在自家門口,眼神空洞,直直地望向遠方,仿佛靈魂早已被疫病抽離。林羽見狀,快步上前,微微俯身,輕聲說道:“大娘,您好。我想打聽打聽,您家中可有人感染了疫病?我略懂些醫術,說不定能幫上忙。”老婦人緩緩抬起頭,渾濁的雙眼看向林羽,那目光中閃過的絕望,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痛林羽的心。“我那兒子喲,前幾日突然就發起了高燒,渾身燙得像火炭,還咳個不停,咳得我這心都要碎了。請了好幾個郎中來看,開了一堆藥,可都不見效。這往后的日子,可咋過啊……”老婦人說著,聲音哽咽,淚水奪眶而出。林羽心中一陣揪痛,他蹲下身,與老婦人平視,詳細地詢問著她兒子的癥狀,從發熱的程度、咳嗽的頻率,到發病時間、日常飲食喜好,每一個問題都問得細致入微,同時,他迅速從行囊中掏出本子,用炭筆認真地記錄著,字跡工整而有力。
就這樣,林羽從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奔波到傍晚的最后一抹余暉。他的雙腳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鉆心地疼,可他全然不顧,依舊在街巷中不知疲倦地穿梭。他走過了一條又一條蜿蜒曲折的小巷,叩響了數十戶人家的門,收集到了不少關于病癥的信息。然而,這些信息如同一盤散沙,雜亂無章,毫無頭緒,讓他一時之間陷入了困惑與迷茫。他感到身心俱疲,雙腿仿若灌了鉛般沉重,于是,他走進了街邊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館,打算稍作休憩,喝口熱茶,讓緊繃的神經得以片刻放松。
茶館內,壓抑沉悶的氣息如一張無形的大網,將眾人籠罩其中。茶客們稀稀拉拉地坐著,三兩成群,卻都壓低了聲音,談論的話題無一不是這場可怕的疫病。林羽尋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清茶,一邊小口啜飲,一邊豎起耳朵,默默傾聽著周圍人的交談。就在這時,鄰桌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的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瞬間吸引了林羽的注意。
“我聽說,城西有個老藥農,常在山里采藥。前些日子,他在山里碰上了些稀奇古怪的事兒,說不定,他能知曉些對付這疫病的門道。”老者的聲音并不洪亮,帶著幾分沙啞,卻在這安靜得近乎死寂的茶館里,清晰地傳進了林羽的耳中。林羽心中猛地一動,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他立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走到老者身邊,微微躬身,恭敬地問道:“老人家,冒昧打擾,您說的那位老藥農,您可清楚他住在哪里?”老者抬起頭,用那雙歷經滄桑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林羽一番,見他神色誠懇,眼神中滿是急切與期待,便緩緩說道:“那老藥農姓孫,就住在城西的山腳下。你順著那條小路一直走,便能瞧見一座簡陋的茅屋,那便是他的住處。不過,那老孫頭脾氣有些古怪,你去了可得多留個心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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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連聲道謝,一刻也不敢耽擱,懷揣著滿心的希望,朝著城西的方向大步走去。此時,太陽已漸漸西沉,天邊被染成了一片絢爛的火紅,仿佛一幅巨大的畫卷。林羽沿著蜿蜒崎嶇的小路,腳下的石子咯得腳底生疼,可他渾然不覺,一心只想著盡快找到那位老藥農。終于,在山腳下一片茂密幽深的樹林邊,他看到了一座破舊不堪的茅屋,煙囪里正冒著裊裊炊煙,給這略顯荒涼的畫面增添了一絲生機。
林羽走上前去,抬手輕輕敲了敲門,聲音不大卻沉穩有力:“請問,孫大爺在家嗎?”過了好一會兒,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一位頭發花白、面容布滿歲月滄桑的老者出現在門口。老者目光犀利,眼中透著一絲警惕,上下打量著林羽,問道:“你是何人?找我有何事?”林羽連忙拱手行禮,語氣恭敬地說道:“孫大爺,您好。我叫林羽,是個行醫之人。聽聞您在山里采藥時,見過一些奇特病癥,特來向您請教,還望您不吝賜教。”老藥農聽了林羽的話,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在林羽身上停留片刻,隨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進來吧。”
林羽跟著老藥農走進茅屋,屋內陳設簡陋至極,一張破舊的木桌,幾把缺了腿的椅子,角落里雜亂地堆滿了各種草藥,散發著濃郁的藥香。老藥農走到椅子旁,緩緩坐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林羽也坐下,說道:“你想問啥,盡管開口。”林羽深吸一口氣,將疫病的癥狀,從發熱、咳嗽、乏力,到皮膚上出現的紅疹,一一詳細地描述了一遍,然后目光緊緊盯著老藥農,問道:“孫大爺,您在山里采藥時,可曾見過類似癥狀的動物?”老藥農聽了,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他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地說道:“確實見過。有一回,我在山里采藥,瞧見一只野兔,渾身熱得厲害,咳嗽聲不斷,和你說的癥狀極為相似。當時我好奇,便悄悄跟在它后面,想看看它會怎樣。后來,我瞧見它吃了一種草藥,沒過多久,癥狀似乎就減輕了不少。”
林羽聽了,心臟猛地一陣狂跳,激動得聲音都微微顫抖:“孫大爺,您還記得那種草藥長啥模樣嗎?”老藥農站起身,邁著略顯蹣跚的步伐,走到角落里,在一堆雜物中翻找出一個破舊不堪、沾滿灰塵的布包。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布包,從里面拿出一株干枯發黃的草藥,遞給林羽,說道:“就是這種,我當時采了些回來,想著或許有用。不過,這草藥生長的地方極為偏僻,地勢險峻,而且數量稀少,想要找到可不容易。”林羽雙手接過草藥,仔細端詳著,只見這草藥的葉子呈鋸齒狀,邊緣鋒利,根部細長且堅韌,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清香。
“太感謝您了,孫大爺!您這可真是幫了大忙了。”林羽激動地說道,眼中閃爍著感激的淚花。老藥農擺了擺手,嘆了口氣,說道:“這疫病鬧得太兇了,我也盼著能早日將它治好。你若能用這草藥治好病,也算是為大伙做了件大好事。”
林羽告別了老藥農,懷揣著珍貴的草藥樣本,馬不停蹄地趕回太醫院。一回到太醫院,他便立刻召集了自己的醫療團隊。眾人圍坐在桌前,林羽將從老藥農那里得到的線索,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大家,言語中難掩興奮之情。團隊成員們聽了,個個眼中放光,激動不已。“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我們務必找到這種草藥,說不定它就是治愈疫病的關鍵所在。”林羽神色堅定,語氣斬釘截鐵地說道。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明,林羽便帶領著團隊,背著沉甸甸的行囊,帶著采藥工具,迎著晨曦,向著山林進發。山林中,樹木郁郁蔥蔥,枝葉繁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束,形成一片片斑駁陸離的光影。腳下的道路崎嶇坎坷,布滿了荊棘、石塊和腐葉,隊員們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走得艱難而謹慎,稍不留意,便會被荊棘劃破衣服,劃傷皮膚,鮮血滲出,染紅了衣衫,可他們沒有一個人抱怨,沒有一個人喊疼。
“大家小心些,按照孫大爺所言,這種草藥應生長在山谷深處,那里地勢復雜,環境險惡,可能會有諸多危險。”林羽一邊走,一邊不時地回頭,提醒著身后的隊員們。眾人默默點頭,神色凝重,腳步卻愈發堅定。走了幾個小時后,他們終于來到了一個山谷。山谷中彌漫著一股潮濕陰冷的氣息,霧氣氤氳,四周皆是陡峭高聳的山峰,仿若一道天然的屏障。林羽停下腳步,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目光在每一處角落、每一塊巖石、每一片草叢間掃過,試圖尋找與老藥農描述相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