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日子到了初二,梁堇勸榮姐外頭賃個梳頭的來,這房里沒有梳頭娘子,日后出門總是不方便,都言入鄉隨俗。
唐娘子家的席面置在了十三那日,到時,人都梳南髻,獨榮姐一人梳北髻,多有不好。
榮姐聽梁堇的勸,上回孫婆子教她請梳頭娘子,是為取悅官人,她如今再梳南髻,卻不是為此,而是為自個的前路,哪會不肯。
她道:“一姐,你為我賃個什麼樣的梳頭家來?”
“我想為姑娘去賃喬家酒鋪后頭姓范的婆子來,她專門與官娘子們梳頭發,知曉什麼髻樣體面。”梁堇道。
榮姐聽聞是與官娘子們梳頭的婆子,心里滿意,又問她:“你可知我那兩位妯娌,用的何人梳頭?”
這梁堇還真知道,便說:“大娘子房里有專門的梳頭娘子,姓周,楊娘子用的也是帶來的陪房,聽說很會梳頭。
只張娘子,賃了外頭的,也不是長賃,而是要出門了,就使人去她家喚她過來梳頭,那人喚劉二娘,在外頭頗有些名氣。
東院的潘娘子,和小李娘子,倆人使一個梳頭媳婦,也是外頭賃來的,是長賃。”
房里的喜兒聽了,不覺暗服了這個梁一姐,她不僅知曉去外頭哪里請人來,也知江家各房的情況,不知勝了孫婆子多少……也勝了她。
“范婆子和我大嫂嫂使的劉二娘比較,如何?”
“自是不如那劉二娘,姑娘不知,這杭州的梳頭娘子,分了幾等,頭等的是與馬娘子她們梳頭的。
一等的是與府公娘子們梳頭,二等是與小官們梳,四等是與小吏,五等就沾不上當官的人家了,那劉二娘是一等靠下的人。
咱們要請的范婆子,是二等,常與司戶司理的娘子們梳,價錢公道,人也好請,姑娘要是不想使,嫌她身段低,咱也能去請上頭的梳頭人。
只不過,請人來一趟,少則七八貫,多則幾十貫,人才肯來。”
梳頭的也看勢,誰家相公在官場上權大,不給錢都來與家中女眷梳頭,要是見你無勢可言,你不多拿出些銀錢來,是不肯去的。
榮姐吃了一驚,道:“恁貴的價錢,連我這樣的,都使不起她們。這范婆子,咱要長賃她是何價,短賃又如何說?”
“長賃半年,賃金明面上要五十貫,還價二十人也肯來。她來了咱這,咱要管她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