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征南將軍奪四川（上）

    雅州因境內(nèi)的雅安山（今雅安市西蒼坪山）而得名，如今這座山周圍扎滿了密密麻麻的軍帳。山頂最大的一頂軍帳內(nèi)，大衛(wèi)國征南大將軍西日莫、征南副將軍那日松、四川巡撫阿蘇木、貴州巡撫任僎、云南巡撫方于宣、四川總兵堅村絳曲、烏斯藏總兵巴圖孟克、康絨總兵拉爾姆、天全六番招討使高躋泰、四川布政使傅元修、四川按察使瑪木特、四川參軍潘璘等高官濟濟一堂。

    “諸位，大汗的軍令到了，命我等由雅州出發(fā)，奪取四川、云南、貴州”，西日莫手撫長須微笑著說。作為蓮大可汗父親諾木達萊時代的老將，他因為屢立戰(zhàn)功得封一等吐魯番侯，離國公之位僅一步之遙，此次被任為南路軍統(tǒng)帥，心存再立戰(zhàn)功、更進一步的心思，熾熱之情掩飾不住地往外冒。

    “我等愿聽從大將軍調(diào)遣”，眾人的聲音同樣急迫，畢竟大衛(wèi)以軍功立國，在豐厚的軍功賞賜面前，有幾人能不動心？

    “嗯”，西日莫滿意地點了點頭，溫和地望向兩位文官：四川巡撫阿蘇木、布政使傅元修，“大軍作戰(zhàn)，軍糧可有保障？”

    阿蘇木頗有經(jīng)濟之才，一上任便上疏蓮大可汗請求移民、在臨關(guān)恢復(fù)通商口岸，既撫軍又撫民；傅元修在川西德高望重，曾多次聯(lián)絡(luò)各方勢力抵御大西軍進攻，歸順大衛(wèi)后招募流民，開墾荒地，修建水利糧倉、厘清人口和賦稅，有效恢復(fù)了川西的生產(chǎn)。這兩位還督導(dǎo)軍隊和百姓屯田，讓連續(xù)遭受兵災(zāi)的川西重新煥發(fā)生機。

    “大將軍放心，這幾年朝廷撥給我等經(jīng)營四川的銀子，都用在了刀刃上。兩萬從各地遷移入川的百姓都蓋好房屋、分配了良田，大量百姓從山中返回家鄉(xiāng)耕種，川西的人口增多，黎州、雅州、天全六番等地的糧食產(chǎn)量大增。這兩年府庫存糧加上朝廷從各地調(diào)撥的糧食，足夠十萬大軍吃一年半”，阿蘇木侃侃而談。

    “大將軍，吾等還疏通了青衣水的河道，打造了大量的運糧船，可通過由雅州至洪雅、夾江、峨眉、嘉定州的水路運輸糧草”，傅元修也說。

    “嗯”，西日莫愈發(fā)滿意，想了想又問：“那民伕呢？四川人少，民伕從何處征集？”

    阿蘇木緩緩說道：“這幾年瑪木特提刑和潘參軍組建了大量團練，農(nóng)時為民，戰(zhàn)時為兵。可讓這些團練擔(dān)任運輸糧草的民伕”。瑪木特是禮部尚書博貝之子，在四川積極推廣《大衛(wèi)律》，頗有成效；潘璘是降將，降衛(wèi)后編練團練，很是盡職。

    聽他這么說，西日莫哈哈大笑，贊揚眾人道：“大汗早有明旨，‘必須多打糧食！糧食產(chǎn)量是恢復(fù)四川的重中之重’，諸公可謂無負(fù)圣心！此仗若能成功，老夫定要在大汗面前為諸公請功！”

    “此皆吾等份內(nèi)事，不敢居功”，四人慌忙謙虛。

    見四川的幾位官員得了大將軍賞識，貴州巡撫任僎與云南巡撫方于宣對視一眼，那意思咱們二人也須立些功勞方好。他倆皆是秦王孫可望的心腹，一個是孫可望的禮部尚書，另一個是翰林院編修，奉孫可望之命赴大衛(wèi)國求援時降衛(wèi)，分別被封貴州巡撫、云南巡撫。二人也心甘情愿為蓮大可汗出力，自告奮勇去四川招降孫可望舊部，先后招降了孫可望的吏部尚書范鑛、戶部尚書馬兆羲、兵部尚書萬年策等人。當(dāng)然，他倆之所以愿意去四川，主要還是因為轄地在離四川近的貴州、云南，封疆大吏守封疆是應(yīng)有之義。雖然二人當(dāng)年逢迎攛掇孫可望謀朝篡位沒有底線，可冒險做官的膽氣還是有的。

    “大將軍，清軍在云貴本有二十余萬眾，永歷南狩后，不少明軍降清，清軍的兵力更多，我軍只有十萬，強攻四川，只怕不易成功”，任僎老態(tài)龍鐘地說。

    西日莫的臉色微慍，“此乃大汗之命，兵少也要打！”“大將軍誤會矣，老夫不是說不打，而說要巧打。永歷南狩后，流落在各地的明軍仍多，何不招降這些明軍為咱們所用，可以大大加強咱們的實力”，任僎慢條斯理地解釋，絲毫不因為西日莫臉上的怒氣而慌張。此老以前奉孫可望之命多次出訪大衛(wèi)國，還當(dāng)過孫可望之子與蓮大可汗之女的媒人，算是與蓮大可汗有些交情。

    “任撫院說話為何總喜歡說一半留一半，好生不爽利也！哈哈哈”，西日莫大笑著說：“那些明軍多是大西軍舊將，您當(dāng)過明朝的禮部尚書，與他們熟識，便由您寫信招降”。

    “是”，任僎恭敬地稱是。

    “大將軍，清軍建昌守將狄三品、馮萬保、張明志；嘉定州守將朱養(yǎng)恩、龍海陽、吳宗秀；敘州、馬湖守將杜子香皆是大西軍舊部，與吾有舊。吾愿親自前往建昌、嘉定州、敘州等地，勸諸將歸順”，方于宣忽然開口。在孫可望身邊時，他便經(jīng)常與任僎爭寵。此時見任僎在西日莫面前拔了頭籌，方于宣唯恐讓他獨占了功勞，甘愿冒險親自勸降各地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