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昨日夜里就停了，天空也已經(jīng)放晴。只是一場春雨過后，這西北的天氣卻是更冷一些。

    就在耶律南仙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同時，種練也已經(jīng)騎著馬來到了王宮外的一處軍營。

    昨夜種師道并沒有和其他的將領一樣住進西夏的王宮里，而是和自己手下的士兵一塊待在軍營業(yè)廳之中。

    這是他從軍這么好多年來養(yǎng)成的習慣，每逢出戰(zhàn)必與士兵同吃同住，以激勵士氣。用其的話來說就是，為將者要讓士兵知道將領一直在他們身邊，這樣士兵們才能安心，到了戰(zhàn)場上才會用命。

    對此種練不置可否，不過他同時也覺得也許是因為西軍太窮，常常發(fā)不出來軍餉，所以種師道到才十分的注意這方面也說不定呢。

    如此想著種練就已經(jīng)翻身下馬，輕車熟路地來到了種師道所在的軍帳，和門口站著當值的士兵打了聲招呼，他便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到了里面，卻發(fā)現(xiàn)種師道早已醒了過來。此時已經(jīng)穿好了盔甲正坐在爐火旁，端著一碗熱粥一邊吃一邊烤火。見狀種練趕忙上前抱拳行了一禮，問了個早。

    對此種師道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然后又端起了熱粥喝了兩口，這才讓種練坐了下來。

    同時，自己也往火爐旁坐近了些，開口嘆道：“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這點風寒都受不住，身體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嘍。”

    聽著種師道這話，種練立刻開口安慰道：“父親多慮了，西北的開春天氣確實寒冷，即使是孩兒晚上不生爐子也是遭不住的。更何況，雖然父親年事已長，但卻仍能開得硬弓，騎得烈馬，又哪里來的身體已經(jīng)不行了一說。”

    種練的這話說得好聽，但種師道在聽了之后卻是搖了搖頭，用手捋了一把胡須，繼續(xù)說道：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這么多年的沙場征戰(zhàn)下來。身子上早已積下了不少暗傷，平日里無病無災還好，可等哪日身上的傷病發(fā)了，怕是連一日都多撐不住。所以練兒，這種家的擔子，你該學著逐漸擔著了。”

    種師道此話一出，種練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這番話來。

    果然，就在種練沉默后不久，他就聽見坐在一旁的種師道繼續(xù)開口說道：“聽說童貫昨夜給你送了個女子過去，你收下了？”

    “嗯。”沒有選擇把這事瞞下來，種練如實地回道：“那女子是西夏的皇后，名叫耶律南仙，昨夜她確實是在孩兒的屋子里過夜的。”

    種練此話一出，種師道卻是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用手不斷地捋著自己的胡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軍帳內(nèi)，正燃著在火爐之中燒的似乎不是碳而是木材，火爐內(nèi)不是有噼里啪啦的聲響傳出來，種練聽著多少有些壓抑。

    就這樣過了有一會兒，種師道終于再次開了口，只是卻不再糾結(jié)于種練昨晚帶回去的那個女子，反而是將話題引到了童貫的身上，看著種練問道：“練兒，你覺得童貫這個人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