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溫?zé)岬氖终瀑N上她的額頭，觸感粗糙卻意外地令人安心。

    姜滿在混沌中微微睜開眼，朦朧的視線里是顧衍緊鎖的眉頭，月光穿過枝頭縫隙，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好冷……”她無意識呢喃，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

    顧衍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袍裹住她，又往火堆里添了幾根干柴。

    火星噼啪作響，映照出他眼中罕見的焦慮，他伸手探了探姜滿額頭，觸手滾燙，眉頭皺得更緊了。

    “燒得這么厲害。”他低聲自語，從腰間取下水囊，小心翼翼地扶起姜滿的頭，“喝點(diǎn)水。”

    清涼的水滑過喉嚨，姜滿本能地貪戀這片刻的舒適。

    她半睜著眼，顧衍的睫毛在火光中投下細(xì)長的陰影，平日里總是緊繃的下頜此刻竟顯出幾分柔和。

    “別走……”當(dāng)顧衍準(zhǔn)備起身時，姜滿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衣袖。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舉動，只是潛意識里害怕再次墜入那個孤獨(dú)的夢境。

    顧衍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但最終沒有抽回手臂，他重新坐下，讓姜滿靠在自己肩上，“睡吧，我在這里。”

    這句話像是有魔力般，姜滿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將自己包圍。

    她閉上眼睛，耳邊是顧衍均勻的呼吸聲和柴火燃燒的輕響，恍惚間，似乎有手指輕輕拂過她的發(fā)絲。

    夜半時分，“小娘……父親……”姜滿在囈語中呼喚，眼角不自覺滲出淚珠。

    顧衍的眼神暗了暗，用拇指輕輕拭去那滴淚，不敢有絲毫松懈，整夜守在她身旁，確保火堆不滅。

    當(dāng)?shù)谝豢|晨光照射來時，姜滿的燒終于退了。

    她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件陌生的外袍緊緊裹著，而顧衍就坐在一步之遙的地方，正閉目養(yǎng)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