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清澈如水，明亮的眸子里映著他染血的面容，對峙片刻，鉗制突然松開，顧衍懶懶靠回石壁，

    一雙眼睛凝著她，直到她解開衣襟，才笑了下，“還未見過像主子這般，撕扯男子衣服手到擒來的姑娘。”

    姜滿手頓在空中，瞟了他一眼，“你倒是見得多。”

    顧衍蹙眉，“………”

    傷口周圍已然泛起青黑色，她手忙腳亂地扯下衣袖，想為他包扎，可再仔細看去。

    “箭上有毒...…”她聲音有些發抖。

    此時所處之地，荒涼至極，況且上面的殺手走沒走都不知道。

    她六神無主，看著傷口卻不知該做些什么，心中一急，鼻腔泛起酸澀。

    她慣常愛哭鼻子，自小到大養成的習慣哪里好改，前世被嚇得不行，亦是眼淚似流水般向下淌。

    顧衍看著她泛紅的眼睛，嘴角竟還掛著笑：“看個傷就嚇成這樣？”染血的唇角揚起，卻牽動傷口眉頭一皺。

    她用撕下的衣袖為顧衍草草包扎傷口，可那毒素仍讓他呼吸越發沉重，唇色泛著不正常的青白。

    她強撐著精神守在一旁，時不時替他擦去額角的冷汗，可終究抵不過疲憊與驚嚇后的困倦，不知不覺間，竟靠在他身側睡了過去。

    寒意襲來時，姜滿在夢中打了個哆嗦。

    她夢見自己回到了鬼市，那里好冷，小娘將她摟在懷里，用體溫替她驅散寒冷，而后忽然到了那間屋子，一人鉗住她的腰身，帳幔有規律的晃動，而后一寸寸摩挲，不住問她，“為什么跑。”

    她猛地驚醒，才發現自己正蜷縮在顧衍身旁，而夜風刺骨，凍得她指尖發麻。

    她下意識向遠處挪去，可剛一動作，便察覺到不對勁，一只手臂正環在她腰間。

    姜滿渾身一僵，緩緩抬頭，正對上顧衍幽深的眼。

    他不知何時醒了，正垂眸看著她，眼底暗沉沉的，辨不清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