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是慕楠，卻又分明不是慕楠。

    那人好似注意到了我，開始踱步向我靠近。

    我緊張急了，卻半分也動彈不得，我的腳似被人緊緊地捉住。

    “你是何人？”終于，我使盡全身力氣喊了出來。

    暴雨聲卻忽地一下灌入她的耳中，將我的聲音淹沒了。我的面前只剩下灰蒙蒙的雨幕，再無其它景象。

    “云小姐也喜歡賞這雨景？”

    一把傘將我整個罩住。

    我茫然向身側(cè)看去，慕楠正將披風(fēng)解下裹住我的身體。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衫已經(jīng)濕透，刺骨的冷意瞬間襲來，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慕楠！”

    “我在。”

    “告訴我哪一個才是真實(shí)的？”

    “你所見皆是真實(shí)的。”

    “不！”我聲嘶力竭地喊道，“這個世上只有一個阿靈，只有一個云亦然，只有一個慕楠！你告訴我，是也不是？”

    慕楠的眸子里氤氳起一層水霧，似有萬般心事纏繞其中，良久，他開口道:“再等等，你會知道一切的。”

    “等？說出來多么容易！你可知不明不白地活著是怎樣的痛苦嗎？我自幼便被世人認(rèn)定為異類，飽受欺辱，當(dāng)我終于習(xí)慣了如此活著，世人卻突然轉(zhuǎn)變了對我的態(tài)度，他們不再欺辱我，反而將我高高捧起。你以為我享受這樣的呵護(hù)嗎？錯，我的每一分每一秒如坐針氈！你告訴我，還要繼續(xù)等下去？”

    我將披風(fēng)解下露出被雨水浸濕的衣衫，透過那層薄薄的淺色，依稀可見肉體上縱橫的傷痕。那是我每一次求死時留下的痕跡。

    慕楠將披風(fēng)重新為我裹住，他偏過頭去，聲音變得嘶啞不堪:“你素來畏寒，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