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叩叩。

    宴青拉起被子蓋住腦袋，打定主意不理會外面的敲門聲。

    過了足足三秒，他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并不是住在一層樓有九個房間，門口隨時都可能刷新酒鬼、房東、快遞員的城中村出租房，而是在盜賊之家！

    這個地方只有他一個人住，哪個不長眼的鬼敢來敲門？

    剛想直接開門，宴青忽然想起什么，先是披上一件夜四上貢的外套，穿上褲鞋，戴上黃犬面具，他照了照鏡子，確定自己看起來不像是剛起床，便左手帶上丙子椒林，開門前先將門鏈掛上，而且只打開一條縫隙，右手手臂頂住門框，手掌虛握丙子椒林的刀柄。

    “赤蛇？”

    一大早擾人清夢的不速之客，赫然是戴著赤蛇圍巾的少女。雖然是這么說，但她整張臉都被圍巾、帽子蓋住，只有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露出來——早上都這么精神，感覺這人有點變態。

    “你真的在這里啊。”商心淚也有些驚訝，她其實也不確定宴青是否在這里，只是心煩意亂之下，干脆來碰碰運氣。

    “在外面趕路，晚上便來這里湊合一宿。”宴青隨口敷衍，避免泄露自己的具體行蹤，說道：“下一次盜竊會議是兩天后，而且是中午，你來早了。”

    “我是來找你的。”商心淚指了指房間里面：“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不。”

    兩人大眼瞪小眼，宴青手臂一推想關門，但商心淚立刻用肉乎乎的大腿頂住門縫：“好吧，我只是想來問你一個問題——為什么你不救安五？”

    宴青微微一怔，生銹的大腦過了幾秒才想起來：“安五……哦，你說他啊。”

    “你忘了他？”商心淚愣住了，一臉難以置信：“他可是為了你自殘自焚，甚至丟了性命，死得寂寂無聞……你難道一點都不在意嗎？”

    “你難道會記住自己丟過多少件衣服嗎？”宴青有些不耐煩：“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但他那么忠誠，為什么你不救他？”商心淚追問道：“明明最后一步不用他犧牲也可以，甚至焚燒安國寺這件事也不是必須的——”

    “他沒用了。”

    宴青的話語很是殘酷：“沒有潛力，實力不足，他的加點……他的培養方向也是錯的，留下他也只是浪費空間，就算他活下來我也會處理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