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簡輕輕刮著茶杯杯蓋,低頭慢慢吹著漂浮在水面的茶葉,水汽氤氳,籠罩著他的臉。 瓷器摩擦的聲音在這緊張的氣氛里,顯得格外突兀。 良久,有衛兵進來稟報:“順天府府尹李瀚親率府軍衛與府軍后衛前來護駕!” 陸行簡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微微側臉,目光銳利地看向陸右廷,眼神極具壓迫感。 陸右廷也剛好向他看去,兩人視線在空中交鋒,誰都不曾退卻。 其他人全都噤若寒蟬。 李瀚率軍前來究竟是護駕,還是圖謀不軌,誰也不好說。 蘇晚晚的手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冷汗涔涔。 前不久經歷過蕭彬案,她知道順天府尹李瀚是首輔李東謙的學生。 如果李瀚投靠了榮王陸佑廷,那李東謙是不是也會暗中支持陸佑廷? 李東謙會做這樣的事嗎? 陸行簡前幾天才給他加官進封,位極人臣,他用得著冒這么大的風險去支持榮王陸佑廷弒君謀反? 日后史書上,寫不盡的是他“貳臣”的恥辱。 可是,前不久他的獨子才剛剛病故。 李兆先的死與蕭彬案,“金水橋罰跪”事件,都是他和陸行簡之間的裂痕。 陸佑廷率先開口:“怎么,皇上不打算召見李府尹嗎?” 陸行簡輕輕笑了笑,看向蘇晚晚:“晚晚,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