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黃茹沒想到的是，盡管她還打算等著陳平江三顧茅廬，卻在第二天上班后被導師一個電話叫了過去。

    黃茹的導師名叫王陽元，早年是北大微電子研究院的院長，同樣也是院士，更是國內芯片產業的泰山北斗。

    今年已經八十多了，基本是隱退狀態。

    京城北三環的一棟外表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小院里，黃茹正坐在石凳上發呆。

    在她對面的王陽元正拎著水壺澆花。

    從黃茹的角度能明顯看到恩師佝僂的背影。

    多久了？

    十多年了吧？

    自從那件事情之后，王陽元的學術威信遭遇到重大打擊，盡管后面也為國家做了不少貢獻，但都挽不回損失。

    “這么大的事情你還瞞著我呢？”王陽元扔下水壺，擦了擦手上的水漬，轉過身慢悠悠的坐下。

    只有面對恩師，黃茹才會展現女生姿態，靦腆的笑了笑：“您是怎么知道的？”

    王陽元：“前兩天去滬上的華芯幫忙解決一個技術難題，后來同老孟以及老梁聊了起來，說起來華芯這些年發展的真快啊，居然都已經完全量產28納米，趕上了中芯的進度。產學研、產學研，果然少了哪個環境都不行。”

    說到這，他原本耷拉著的眼皮冒出一股精光，“說說吧，你是怎么想的？”

    黃茹想了想，嘆了口氣道：“就是不舍得離開京城，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習慣了，同學、同事、老師、家人都在這里，東江是我回不去的故鄉。而且，一想到要離開奮斗幾十年的學術環境和體制，總有些可惜。”

    王陽元聞言冷笑，“小女兒心態，你啊，哪里都好，就是在關鍵時候會很保守。想當年，或許你選擇出國反而能更好的學有所成，可是偏偏死活也要留在北大。”

    “老師也不能這么說，我那不是舍不得您嘛？”

    “呵呵，天空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我倒是希望你飛的更高。”王陽元頓了頓后道：“這件事情你既然拿不定主意，我倚老賣老幫你做個決定，給你一周時間，一周后直接去東江報道吧？”

    “啊！？”黃茹愣住，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老師會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