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唐漢興毫不猶豫地回答，“讀博士的同屆師兄，他比我大幾歲，當年留學(xué)的時候我們同住一個宿舍。開始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人摳門兒，非常在乎錢。后來熟了才知道，他出身于貧困山區(qū)，每月都他把省吃儉用省下來的錢寄給父母，還幫家鄉(xiāng)的老百姓做了很多事。從此，我心里對他非常敬重。有一次我病了發(fā)燒。我這個人呢，非常怕發(fā)燒，燒到38度的時候就會頭痛欲裂，難受得不得了。他把我送到了醫(yī)院。但是A國的醫(yī)生說我的癥狀還不到《治療指南》規(guī)定的使用藥物的標準，直接讓我回去。可那時我已經(jīng)頭腦昏沉，渾身跟散了架一樣，實在太難受了。我這位師兄又把我送到當?shù)匾粋€中醫(yī)診所，但那里沒有醫(yī)療保險，他就拿出自己從牙縫里積攢下來的錢，給我買藥治病，還和他女友何萍（后來的太太），照顧了我好幾天。我病好之后才聽別人說，有段時間他每天晚上都等超市快關(guān)門時去買便宜的臨期食品。從那以后，我們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方遠達認真地點了點頭：“仗義！這樣的朋友值得一交。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們的見面可以考慮約在這里。你們先在會議室談事，然后我跟他聊聊翼馬的事情，晚上一起吃飯。快到晚餐的時候，我派車再把他家人接過來，可以在廚房休息區(qū)跟我們的廚師聊聊廚藝。”

    “這樣方便嗎？”唐漢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都快把您這兒當食堂了。”

    “那有什么不方便？”方遠達笑道，“我弄這個”亦廚亦友”，就是要以廚交友。你能帶新朋友來，我求之不得！”

    唐漢興點了點頭，然后突然問道：“我再帶一個人來，方便嗎？”

    “哦，是什么人啊？”方遠達問道。

    “一個女孩。”唐漢興略顯不好意思地答道。

    “漢興啊，你早該如此！我一定親自給這位姑娘做一道可口的菜。”方遠達看著唐漢興爽朗地笑了起來：“正好我太太也來C國了，你約好時間，我把她也叫過來。還有啊，前些天我?guī)齾⒂^了你叔叔的公司，老唐非常客氣，給我們倆每人都用他那套AI系統(tǒng)定制了好幾身衣服。我要給錢，他堅決不要，所以我就約他過兩天在這里搞一次家庭聚會，這他倒沒有推辭。如果你愿意的話，也可以一起聚，那可就更熱鬧了。”

    “這樣最好！那就先謝謝學(xué)長。”唐漢興說。

    方遠達擺了擺手：“外道了！是我應(yīng)該謝謝你給我推薦高手朋友。”

    席間方遠達又問了些關(guān)于馮雨嶺一家人的家鄉(xiāng)、飲食習(xí)慣等問題，當然也問了一些關(guān)于唐漢興“那位姑娘”的口味，并囑咐安博一一記下。

    當晚，安博立即向郝斌報告今天的情況。郝斌要求安博沉下心來繼續(xù)跟進，同時指示梁艷盡快全面了解馮雨嶺的情況。在郝斌的頭腦中，始終盤旋著一個問題：方遠達竭力接近AI科學(xué)家和企業(yè)，到底有沒有商業(yè)以外的目的？

    一天下午,宋怡佳突然接到唐漢興的信息：“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看到信息，宋怡佳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回復(fù)了一個字：“有！”

    “下班時我去公司接你。”

    宋怡佳發(fā)了一個“好的”表情。

    “那咱們見面聊！”

    臨近下班的時候，唐漢興來到公司，先去辦公室找了唐國立，問叔叔最近哪天有時間可以去跟方遠達聚餐。唐國立正惦記這事兒呢：“這一周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