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中之人也根據(jù)自身的法門傳承、心性喜好擇山而居，山人愈增，時間日久后，這十二座高山便真就劃成了十二座山頭了。”

    程心瞻聽到這便已經(jīng)聽明白了，不過他并未開口，等著這老者自己提出來。

    “總的來講呢，南山好武，山人時常外出，與人爭斗，即便是在山中，也常常切磋論劍。北山則是好文，喜結(jié)廬靜坐，坐忘參玄，山人之間也會時常發(fā)起道會，論道清談。

    “在劃分南北后，山人又根據(jù)自身道統(tǒng)源流與技藝喜好聚居，有玄門的，有道家的，有禪宗的，有好煉丹的，有好斗劍的。”

    程心瞻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老者立即就察覺到了，解釋說，

    “當(dāng)然，這個事也不絕對，我們這片雪山到底是天南海北的無涯過客在此停留共居，不是哪家哪教，山中氛圍是十分散漫自由的。你像我等好文，但也時常被邀請去南山觀劍，我等修行玄門道法，但所住山中亦有僧友。”

    程心瞻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眉頭重新舒展開。

    “好教道友心中有數(shù)，老道這幾個當(dāng)下都住在北起第三山，稱作燕徊山，山中人多出蜀中玄門，信奉老莊之道，好清凈，既然道友有意入山清修，何不來我燕徊山呢？”

    老者看著程心瞻，眼中期盼之色頗濃。

    程心瞻聞言后未曾立即答應(yīng)，而是好奇反問，

    “道長見諒，貧道自東方而來，久聞巴蜀仙山峻美，但也聽說蜀中玄門與東方道庭多有紛爭，因此未曾訪蜀，而是借道苗疆，繞蜀入康。

    “貧道對蜀中玄門了解不多，所以在此多嘴問一句，我是東道出身，道長是玄門出身，共居一山不知是否合適？另外，道長既是玄門出身，可又說信老莊，好清凈，這實(shí)在是與貧道道聽途說來的玄門印象大相徑庭。”

    老者聞言一愣，隨后又輕笑兩聲，似乎有些嘲弄意味，他給程心瞻添了茶水，幽幽道，

    “峨眉無德，叫世人誤我玄門。”

    程心瞻心想來對了地方，這還沒入山呢便有收獲，他問道，

    “不知道長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