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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挽沒敢從正門離開,她如來時一般,翻窗走了。
因是在山林間穿行,她繞了好大一圈,才從山嶺苑繞出,回到了武道場。
武道場很大,但此時也塞滿了人,云挽剛一進去就被擠入了角落。
沒人注意到她,所有人都在仰頭看著最中央的擂臺。
云挽同樣踮起腳尖,隨其余人一同看去。
擂臺半浮于空中,而其上則站了兩個人,這二人云挽都認得。
神情嚴肅而緊繃的,正是那位將她從俗世帶來這太虛劍川的虞驚意虞師兄;立于他對面、面容冷峻的青年,則是不久前剛與她交談過的沈鶴之。
與以往不同,這一次,沈鶴之再未似之前那般,穿過重重人海看向她,但云挽卻莫名覺得,沈鶴之應當知道她來了。
在擂臺的最前方,一身紅衣的崔檀昭靠坐在椅子上。
她才同沈鶴之鬧了些不愉快,此時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歡欣,反而帶了幾分別扭。
很快,作為評委的執事堂弟子便高聲宣布了比試開始,整個武道場立時陷入了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翹首等待著,而那擂臺之上的兩人也有了動作。
虞驚意和沈鶴之皆穿著太虛劍川的白色門服,但他二人的劍光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色彩。
來自無霜劍的劍氣冰寒徹骨,散發著淡淡的晶藍之色,如漫天霜雪罩下。
而虞驚意手中的連霄劍,則映出金橘霞光,直直迎上,似灑在霜雪上的晚霞。
劍氣相撞的瞬間,磅礴的戾氣四散而開,又被擂臺之外的仿佛靈光兜住,這才不至于傷及旁觀的弟子。
云挽微微睜大了眼睛,她終于明白為何那些同門都說,內門論道會中,最精彩的比試要看虞師兄和沈師兄的。
和之前完全不同,不再是拔劍的瞬間便一招制敵,云挽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位聲名赫赫的沈師兄真正揮舞長劍時的模樣。
武道場安靜得可怕,沒有人主動說話,似是都被那反復相撞的兩道劍光吸引了注意,并非多絢爛,卻仿佛每一劍都能斬在心間,即使只是遙遙旁觀,也能感受到那份鋒銳的力量感。